什么跟什么啊,家里哪儿来的姑娘?莫不是陈皮带回来的?!秦艽一念至此,忙挣扎地睁了眼,只是脑后还疼,晕晕乎乎的,坐不起来。
旁边的霁蓝忙搀了她:&ldo;大小姐可慢些,刚醒过来会有些晕。怎么样,还好吗?来,先喝口水。&rdo;
秦艽糊里糊涂地被喂了一口温开水,脑子里全是疑问,忙将水咽了下去,问道:&ldo;这是哪儿啊?你是?啊,你是那个……霁蓝对不对?&rdo;
眼前这位端庄大方的姐姐一笑:&ldo;难为大小姐还记得我。&rdo;
&ldo;你怎么在这儿?不对,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ldo;
霁蓝正欲回答,外面又传来斗彩清脆的声音:&ldo;霁蓝姐姐,大小姐醒了吗?当家的过来啦!&rdo;
&ldo;这些还是交给当家的来说吧,&rdo;说着,霁蓝将她扶正,便退开往门口迎去,&ldo;大小姐正在问事儿呢,正巧当家的到了,您快来。我先去端些菜过来,大小姐肯定饿了……斗彩,还不去差人备些热水,待会儿还不得服侍大小姐沐浴?&rdo;寥寥几句,便将屋子空给了姐妹两人,还顺带将秦艽照顾得无微不至。
秦艽一头雾水,只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娇娆的女子,身着宽松的月白旗袍,腰身并未收紧,只是随着她的步伐,隐隐晃动的旗袍依然显露了她的纤腰一握。乌黑浓密的长发仅用一根玉兰簪子盘在脑后,上下浅浅晃悠着,看的人没有不唯恐它散开的。她手里执着丝质团扇,轻轻挨在纤柔下颌,隐隐透出玲珑朱唇,雪肤红唇相映,艳色烈烈,夺人遐思无限。再看眉眼,自带一分凌厉两分艳色,看起来很是熟悉。
&ldo;你是?&rdo;秦艽觉得自己坐在床上见人,有些不礼貌,挣扎着就要下床。
那人快走了几步来扶她:&ldo;还没好全呢,瞎动弹什么?给我躺回去!&rdo;说着,横眉竖眼的,秦艽难免觉得她有些凶,不禁缩了缩脖子,乖乖躺回去。
那人皱了眉,似乎更不开心:&ldo;你瞧你那样,哪里是个闺秀应有的模样?缩头缩脑的,外人看了笑话不死你。给我抬起头来,霍家的姑娘应该不卑不亢的才是。&rdo;
被闷头闷脑地训斥一番,秦艽更摸不着头脑,难道又穿越了?听起来这次是个魂穿啊!竟然得了什么霍家大小姐的便宜。
&ldo;跟你说话呢,你又在出什么神?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又傻又笨!就你这样,丢到天涯海角也找得着!哪里还有比你更傻气的小姑娘呢!&rdo;
这人怎么一上来就骂人呢,秦艽想讨个说法:&ldo;你……&rdo;
话还没说完,那人已在床边坐下,拿着扇子轻打了秦艽的头:&ldo;你什么你?还不叫姐姐?&rdo;
秦艽哪里开得了口,闭着小嘴,只盯着她。哼,我才不叫呢,谁让你说我傻气。
&ldo;都说你丢的时候小,记不住事也情有可原。可是哪儿有你这么傻的,记得住自个儿名字却记不住家在哪儿?既然逃了出来,也不知道回家,还巴巴地嫁了人!你也不瞧瞧你还多小?那人又哪儿是什么值得托付一生的?&rdo;
&ldo;我……谁?&rdo;这位美人说话太快了,咄咄逼人的。秦艽又是迷茫,又是害怕。
美人数落了一通,许是过完了瘾,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缓缓扇着风,歇了一歇又道:&ldo;罢了,忘了就忘了。现在我跟你讲一遍,你仔细听着,用你那小脑袋瓜子好好记住,日后可不要再问我。我是你姐姐,我叫霍锦惜,你叫秦艽……你什么眼神!我们自然是亲姐妹,不过父亲不一样罢了……我父亲不说也罢,你父亲……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还是别提了。总之,你跟在我身边,就还是按霍家的来称呼。在家里我排老三,你行九。回去后,家里老人多半叫你小九的,你莫要反应不过来,不然小心她们找你麻烦。如今我做了当家的,家里大小姐就只有你一个,其他都是偏房的表小姐了,你可得做出个榜样模范来……我说的你都听懂了吗?&rdo;
&ldo;所以我还是秦艽吗?&rdo;怪不得觉得霍锦惜眉眼熟悉,原来是长得与她很像。
霍锦惜瞪圆了眼:&ldo;你发什么疯?你不是秦艽,还能是谁?刚刚说的记住了吗?&rdo;
&ldo;记……记住了……啊!那陈皮呢?&rdo;秦艽可算想起来了,不是还在苦恼和一个大人物交易,换陈皮性命的吗?怎么发展成认亲了?这不会是拐卖妇女儿童的套路吧?
霍锦惜的脸色又差了些:&ldo;你提那人做什么?以后不许提他了。小九怎么能跟那样的人扯上关系?&rdo;
&ldo;什么那样的人?陈皮可好了!你把他怎么样了?我要见他!&rdo;秦艽一听急了,这不是要救陈皮的节奏啊。
怎么骂她都低着脑袋,懦弱的样儿。一提陈皮,倒是敢与她争执了,真是好样的。霍锦惜柳眉倒竖:&ldo;一个小鬼头,还骗了你成亲,这样的人,我将他从牢里救出来,已经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了,怎么可能让你真的跟他过日子?&rdo;
&ldo;已经救出来了吗?&rdo;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见了,秦艽满心满意就是去见陈皮,&ldo;那他人呢?&rdo;
也不知怎么就惹了她生气。霍锦惜又上下瞧了瞧秦艽,冷声哼道:&ldo;看来你没有什么不适,那就好好躺着,别瞎操心外人的事!&rdo;说完,便妖妖娆娆地出了门。
后脚霁蓝就端着食盘进来。
&ldo;大小姐可别想了,先吃些东西,睡了一天多,可别饿坏了身子。&rdo;
秦艽满腹疑问,哪里吃得下,只抓着霁蓝的衣袖发问:&ldo;陈皮到底怎么样了?&rdo;
霁蓝不慌不忙,将饭菜摆好,给秦艽递了筷子,才道:&ldo;大小姐,您可别瞧当家的嘴上坏得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左右嫌弃着,可得了您的消息,立刻抛下家里事务,不分昼夜地赶了过来,就怕又丢了你。&rdo;
&ldo;是吗?我真的是你们家的……大小姐?&rdo;
&ldo;哎哟,就说您和当家的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谁敢说不是呢?&rdo;
&ldo;世界上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不会认错了吧?你家大小姐可有胎记?认亲不都是看那个吗?&rdo;
霁蓝被逗笑了:&ldo;大小姐说的什么话?又不是人人都有胎记的。大小姐您从小与当家的在霍家相依为命,最是亲密无间了。当家的只消一眼就确认了你,不可能有错。&rdo;
&ldo;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明明问了你陈皮的事,怎么扯了半天没说到点子上!&rdo;
&ldo;我说这些,不都是要告诉您,当家的最疼您了,您要求的事,当家的没有不答应的,您就放心吧。&rdo;
&ldo;可是……陈皮现在在哪儿呢?&rdo;
问完后,霁蓝却沉默了些许,低头为秦艽布菜:&ldo;大小姐既然回了家,之前在外流浪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莫要再提了。人也是,再也不见为好。&rdo;
秦艽见她一脸真挚,渐渐琢磨出了些不祥来,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离陈皮越来越远了,当即掀了被子,跳下床,一路跑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