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露出一丝羞惭,周良玉正色答话,&ldo;清儿放心,经历焦茹一事,我早已长了教训,绝不会再让你们挂怀。&rdo;顿了顿,他继续说,&ldo;不过你也得跟指挥使保持距离,谢家并非善地,即便是改嫁,他谢崇也不是什么好人选!&rdo;
听到这话,周清面露尴尬,好半晌才解释道,&ldo;哥哥,你误会了,指挥使……&rdo;
&ldo;我没误会。&rdo;周良玉斩钉截铁地反驳,想起谢崇看着清儿的眼神,与盯紧猎物的饿狼没有任何区别,若再不生出警惕,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微微摇头,女人不再解释,反正她一心只想守着家人,旁的念头再不会有。
谢崇回到谢府,便直接进了书房,本欲查看手下送来的消息,却见到门外有人影晃动。
谢一快步走进来,低声通传,&ldo;大人,侯夫人跟宁小姐来了。&rdo;
即使心中烦躁再甚,好歹侯氏也是长辈,他不能做的太过,便道,&ldo;将人请进来。&rdo;
不出片刻,侯氏面带笑容迈入书房,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女子,穿着绯红色的裙衫,五官艳丽,眉眼处带着几分冷淡,仿佛凝结在坚冰中的火焰。
宁玉芜俯身行礼,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姿态优美,挑不出半分错处。
&ldo;妾身见过指挥使。&rdo;
谢崇面色不变,淡声道,&ldo;宁小姐身份贵重,也明白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如今出没于别府书房,委实不合规矩,为了小姐的清名,还请去到正堂,省得引人非议。&rdo;
闻得此言,侯氏与宁玉芜全都愣住了,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谢崇竟会说出这种话。眼前这人掌管北镇抚司,葬送了不知多少条人命,竟然一口一个规矩,委实可笑!
眼底划过一丝难堪,宁玉芜死死握拳,只觉得十分屈辱,她好歹也是户部尚书的嫡女,若非何必低三下四,上赶着让人轻贱鄙夷?
侯氏面容僵硬,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笑着打圆场,&ldo;崇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玉芜是我的外甥女,咱们都是亲戚,你怎能算是外男?&rdo;
谢崇沉默不语,黑眸低垂,翻看着案几上的卷宗,完全没有理会二人的意思。
宁玉芜恨不得即刻离开,但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她即使再怒再恨,也不能由着性子来。指尖微微颤抖,她从袖中摸出一只瓷盒,柔声道,&ldo;妾身早就听说,指挥使喜爱香料,这是妾身自己配置的寒梅香,以甘松、白檀、白梅末等物调和而成,香气还算不错。&rdo;
嘴上这么说着,宁玉芜眼底却透着几分傲气,她少年聪慧,学什么都比普通人快,接触调香的时间虽不长,却也不必谁差。
况且她对香道本无兴趣,若非谢崇四处搜罗名贵香料,甚至还请了师傅进府调香,她也不必费此心力。追根究底,无外乎投其所好四个字。
&ldo;谢一,送宁小姐出去,连带着寒梅香也一并拿走。&rdo;
高大侍卫站在案几前,弯腰将小小瓷盒握在手中,瓮声瓮气道,&ldo;宁小姐,请吧。&rdo;
宁玉芜好悬没被气的昏迷过去,她不愿再受辱,咬着牙拂袖离去。
眼睁睁看着外甥女的身影消失,侯氏面庞胀成了猪肝色,恨得咬牙切齿,&ldo;崇儿,你怎能如此?玉芜好心好意送来香料,你将人家的心意踩在地上,难道就合规矩、合礼数了?&rdo;
&ldo;就算侄儿再不懂礼数,也知道不该私相授受,婶娘将人带过来,怎的没想到这点?&rdo;
对上那双充满煞气的黑眸,侯氏不由打了个激灵,往后连退几步,缓了片刻才出言解释,&ldo;我也是为你好。&rdo;
&ldo;不必!&rdo;谢崇声音冰冷,带着喷薄的怒意,让人心惊胆寒。
第48章虚伪
侯氏从书房中离开时,后背渗出来的冷汗已经将亵衣打湿了,她神情恍惚的走下台阶,因未曾注意到上面的薄雪,她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疼的闷哼一声,面上也露出几分痛苦。
跟着侯氏过来的丫鬟名为冬梅,方才呆在偏屋里,听到动静赶忙过来扶她起身,主仆二人快步往前走,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般。
谢崇听力绝佳,分辨出门外的声音,也未曾理会,随手翻看着案卷,剑眉紧皱,不时轻轻摇头,不时低声喟叹,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转眼便入夜了,房中漆黑一片。
一闭上眼,谢崇脑海中就浮现出周清无比精致的面颊,细如白瓷的肌肤,明亮水润的杏眸,以及娇艳欲滴的红唇,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吸引着他,将他变成了困于囹圄的野兽,想要挣脱而出,偏又不得其法。
白日里带回的丝帕就放在枕边,谢崇一把抓住柔软的布料,直接覆在面上,馥郁清浅的兰花香气绵绵不绝,让他血气上涌,心跳加快。
房中的呼吸声陡然加重,又带着无尽的压抑,等到一切都结束后,男人低低一笑,暗骂自己虚伪,分明恨不得马上将清儿娶过门,但碍于名分,碍于礼教,一直不敢轻取妄动,平白蹉跎时间,浪费光阴。
先前他才说过不想以势压人,但此刻看来,若再不出手的话,他怕是要疯了!
翌日晌午,罗新月又回了娘家,因木门未曾闩上,她直接走了进去,就听到大哥与母亲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