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行人小腿短,走了一会儿走不动了,小豆丁也不说,咬牙坚持。
温舒宁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叶景行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姐姐我自己可以走。”
陈寅道:“小姨我背他。”
他小姨多柔弱啊,可别把她累坏了。
全然忘了温舒宁抱着叶景行一口气跑到医务室。
“我们轮换着背他。”
陆凯麻利的把小豆丁抱到陈寅的背上,陈寅稳稳背起他往前走。
“景行,有事就来找哥哥,哥哥打架可厉害了。”
“谁敢不给你们饭吃就掀桌子,谁也别想吃。”余简一脸凶狠的挥着拳头。
“有哥罩着,看谁敢欺负你们。”
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主意。
一丝暖流流过叶景淮干涸的心间。
望着他们单薄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刻在骨子里的阴暗,此刻被一束光照亮。
他知道,改变这一切的是温舒宁。
温舒宁回头看他:“站那儿干嘛,走不动了?”
叶景淮对她咧开嘴,走过去仰头看着她:“姐姐。”
温舒宁揉揉他柔软的短发:“走吧。”
一米二的男孩拉住她的衣角,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尽量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姐姐,我有钱,很多很多钱,都给你,能不能让景行在你家借住几年,等我再大点就把他接回去。”
男孩的话让温舒宁秀眉微蹙:“为什么?”
两兄弟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要留在她家,他们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她真不想帮人养孩子,就算小孩自带口粮她也不愿意。
况且这其中的牵扯太多,就算给她万贯家产她也不会动心。
名声对谢烬太重要,谢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是用无数的汗水和鲜血换来的,她得为他的前程考虑。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是我姑姑和她丈夫胡开军要把景行卖给人贩子,我偷听到才会带着弟弟跑出来,景行是胡开军的小儿子胡壮壮推下河的,他要我们死,我们死了爷爷留下的东西就全是他的。”
叶景淮说这句话时眼里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阴霾和狠戾。
温舒宁眉心一跳。
前世的亲身经历,她深知不是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小孩子狠起来成年人也得靠边站。
成年人犯了罪有法律的制裁,而不满十四岁的小孩犯罪,除了父母赔偿,不痛不痒的教训对受害者及其家属来说就是二度伤害。
更何况有畜牲一样的父母撑腰,他们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那你们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说完温舒宁拍了拍额头。
两个孩子年纪太小,没了亲人要么就是送福利院,要么就只有送养,不到万不得已又岂会去为了财产而谋财害命的姑姑家。
叶景淮望着越来越近的向阳大队,深吸口气平复心中翻腾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爷爷五十年代初把产业都捐给了国家,带着妻儿老小去了香江,后来为了支援国家建设回国。
爸爸有十五个兄弟姐妹,只有爸爸和姑姑愿意跟着爷爷回国,其他人都留在了香江……”
温舒宁听了半天总算把叶家的事搞懂了。
西南最大的制药厂、烟厂、纺织厂都是叶家的,全是赚钱的行当,远销国内外,当年的叶家不愧是西南首富,全国排得上号的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