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宁根本不担心楚之衍会来家里找她麻烦,该吃吃该喝喝。
“妈,你确定你跟袁青松、袁青柏、袁青竹和袁秀兰是亲兄妹?”
袁玫神色微顿,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们都是你外公外婆收养的。这件事他们只告诉你爸,一直瞒着我,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
“怪不得你和袁青松一点也不像。”
袁玫轻摇着扇子:“你外公外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七八岁就卖到大户人家当下人。后来世道乱了,东家带着妻儿去国外,船票难买,几个姨太太和年幼的孩子被留下。”
“姨太太们变卖了所有能卖的家产,各自谋生路去了,那年月人命如草芥,过了今天没明天,自己活着都难,谁也不愿意要孩子。”
“你外公心善,不忍心那四个同父异母的兄妹饿死,另一方面他和你的外婆结婚三年没有孩子,就把他们从京市带回老家海市。”
“那时候袁青松快十岁,最小的袁秀兰七岁,都知道自己是收养的,他们的父母成分不好,就是和你外公闹的最厉害的时候也不敢说自己的身世。”
“我出生时他们都已经结婚生子,二老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你外公辛辛苦苦把他们抚养大,他们没有一点感激之心,反倒觉得是你外公欠他们的。认为既然收养了他们,袁家的一切就都是他们的。”
“后来你外公外婆把工作给我和你爸而没有给他们的儿女,所有的积蓄和房子留给我,他们就不干了,闹得家里乌烟瘴气,无奈之下你外公说要把他们的身世说出去,才彻底消停,很多年都不来往。
之后大概是试探出我一无所知,才又来找我借钱。”
袁玫想到兄姐对她的辱骂,脸色发白,揉了揉额角轻叹了口气:“你外公临终前还希望他们能看在养育一场的份上照顾照顾我,怎么可能的事,我要早知道他们不是我的亲哥哥姐姐,我也不会送上门让他们羞辱,更不会借那么多钱给他们。”
温舒宁见过袁青松一家,那家人不知良知为何物,感恩之心就更不会有,骂人的话张口就来,可以想象他们让袁玫受了多大的气。
温舒宁揽住袁玫的肩,说道:“别难过,一千七百多块的欠款都要回来了,连本带利总共四千,也算是出了口气。”
既然袁玫和他们不是亲兄妹,温舒宁也就不瞒着她要了利息的事。
袁玫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四千?怎么要回来的?”
“对那些没脸没皮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有任何用,是人就有弱点,我找到他们的弱点一一击破,钱自然就要回来了。”
让楚之衍帮忙要钱的事可不能告诉她,否则她今晚该睡不着了。
袁玫看着女儿,满心满眼都是敬佩。
一千七百多的欠款超过一千二是四兄妹借的,也就是说两千二百多的利息大部分都是从他们手里要回来的。
袁玫这么一想,心中对袁青松兄妹的怨气消散了不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温舒宁:“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若不是表姐和你关系好,我真想把他们的身世大白天下,让他们全都去农场。”
这年代实行连坐,她一个举报,周玉一家也得受到牵连。
真遗憾。
光明正大收拾白眼狼的机会只得白白浪费。
袁玫点头道:“周玉是个可怜人,袁秀兰重男轻女,差点把她饿死,你外婆实在看不过眼就把她接回家里养。
好容易养大了能做事了,袁秀兰把她要回去,回到周家学没得上,整天做家务带孩子,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到十六岁就要把她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鳏夫。
周玉能有现在的生活很不容易,若是袁秀兰的身世曝光,周玉和陈锋都要受影响,陈锋的前程也断了。
我跟周玉一起长大,虽然差了一个辈分,感情很要好。
歹竹也会出好笋,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随军十年一直没回来过,但每年都会给你寄一套衣服鞋子,当地的土特产也没少寄。
我对四个白眼狼有再多的怨恨也得考虑周玉。”
比起自己受的委屈,袁玫更多的是为父母的付出感到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