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些极度有效的记忆。
早先那侵扰Charles肚子的缓慢爬行的不安开足马力又回来了,沿着脊椎蜿蜒而上,把怀疑的冰柱刺进脖子下部。那脉搏,包括紧绷的肌肉,足够解释什么叫做冬天的触感。
他已经删掉的是什么?
脚步声在走道上回响——Erik擒住他的地方太靠近走廊的转角处了,而且,说实话,那是种嘲讽——预先阻止了所有可能的答案。Erik的手收紧了——不会让他感到疼痛,但是带着些足够强烈的期待,足以让他把注意力从Charles身上暂时转移到那个拐过弯的男人。
这个男人应该感到自豪,因为当发现他的统治者坐在地板上一个明显激动的男人大腿上时他只受到了一点点惊吓。Charles跟做出痛苦表情的强烈渴望斗争着:毫无疑问地,Erik会通知他的军队Charles的存在和自己对他的最终目的。他完全不能忽视那个事实,考虑到Erik的士兵完全没有礼貌到去假装并不感兴趣。如果任何事情是对立的:他思索地注视着Charles,轻声地自己哼着并且转动着眼睛,显然察觉到自己撑住了整个场面。
最好习惯于这样呆呆的注视——而且,习惯于那种想法,忽略胸中升起的虚脱感让他尽了全部的努力。如果Erik有他的方法,那么从现在起这就是生活。人们会瞪视着他们内心的内容,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加露骨地展示他们的兴趣。
“我的领主,”这个男人说,只是这边稍微松弛,给了Erik一个懒散的——而且几近嘲笑的——致意。只有神才知道Erik怎么做到还没把这个男人的内脏剖出来的:他完全没有尖叫着要求尊重。这大致上还算随意的空气迫近他,让他惊觉自己一开始甚至是愿意跟Erik一起工作的。
话虽如此,比那个男人的动作更让人吃惊的,是Erik的反应。这是Erik,在Charles了解他的时间里,是一个做所有事情都精准干脆的人。就像刀锋——尖锐、坚硬并且高效。但是,他现在注视这个男人的方式——混杂着愉悦、恼怒还有,对,一丝厌恶,和少许对这个男人明显的信任结合在一块儿——显示出至少某种程度的尊重和熟悉。对于Erik来说,容忍他的士兵中的一人有这样的散漫,都得是在情有可原的情况下,还需要理由,而这是Charles没办法开始猜想的。
“Logan,”Erik招呼道,不是不近人情地。“有消息?”
完全出乎Charles的预料,那人放下敬礼的手势并且斜倚在墙上,随意地把胳膊叠在胸前。“我们得到了你要的东西。把它还给了John。可怜的孩子几乎把自己搞得湿透,正设法搞明白怎么做的。那正上演着糟透了的哭喊。”他得意地笑着说。“更多的是在John的方面,我打赌。”
一声低沉的笑声自Erik胸膛里震动起来,然后Charles把他的背撞进那笑声的来源。最开始被Erik圈在大腿上就已经够糟糕的了,但在Erik跟别人对话的时候仅仅坐在那儿——这超出了他的底线。
就像这些底线中的任何一条在一切太晚之前有被尊重一样。真的很好笑。
“告诉John要把他带到我所在的地方来,”Erik说,他手指在Charles腰上的轻拍至少说明他明白俘虏的不舒服。“还有,做得好。”
Logan,Erik是这么叫他的,喷了声气露出一个半真心的笑容。“哦,是的,当然了。我知道,真的很重要的任务还有所有的那些。”他的眼睛从Erik身上移开,又低下落回到Charles身上。即使看不到Erik的表情,Charles也能够感受到Erik的面部肌肉在他的脸颊旁抽动,并且他猜测这个Logan正在接收到一个类似于皱眉的表情。成年男人只因为这个皱眉就会投降的——Charles的确知道;他就在那儿——但是Logan只是在看见那个皱眉时轻轻笑了,看起来似乎很满意——他是想自取灭亡么?——他可是戏弄Erik让他生气了啊。更好的是,他开口时暗示着他将要努力继续下去的眼中闪光:“当然我可以猜为什么。”
Charles可以发誓走廊里的温度至少下降了好几度。“这些就够了,Logan。”
只有神才知道Erik是怎么不解雇他的。Logan已经证明了他的个性天然就不具有服从命令的能力——他也表现的不像是个具备发号施令能力的人:他不算特别高,但是他更像是完全装成这个样子的。这男人有层层叠叠的肌肉,看在老天的份上,而他粗制的上衣和军队装束的裤子完全掩饰不住。还有那么宽的肩膀——Charles不能想象Logan在他的一生中一度输过很多场斗争。甚至于他头发的裁剪——奇怪地在他脑袋上雕刻出来,几乎像是两个鱼鳍,但又是卷曲的——可能对任何人来说都会荒唐,但适合他。无论有没有厚的荒谬的连鬓胡子,从体格上来说他都不像是个可以被随意糊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