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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页(第1页)

形势似乎越来越危急,而宫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有禁卫来下了禁足令,着各宫殿的人各自清点人数并闭门,不许随意走动,更不许出入皇宫。尉迟晞又开始在屋内转圈,却一言不发,空气让人窒息的胶着。秦亦此时已经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顺康帝的身体绝对出了问题。不多时,又有禁卫来撤消禁足,只说刚才发现可疑人员,如今已经解除警戒。待人走后,秦亦轻声道:“想必是相国大人进宫了!”刚才的一道道命令,相当于告诉众人宫内出了问题,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宵小作乱,却象是现代的简陋防盗门,防君子不防小人。而这种情形下,理应内紧外松,严格封锁消息,这才是正理。虽然是撤消了禁足,但是这情形下谁也不敢随意走动,各宫和各势力现下都不敢随意派出人打探,生怕自己做了出头之鸟。尉迟晞喜道:“若是太傅主事,应该很快便能得到消息了!”秦亦也笑着点头可惜二人等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就在尉迟晞又想起身转圈的时候,云珊过来宣旨道:“圣上宣晞亲王殿下与秦亦秦大人于紫寰殿晋见。”二人这才放下心来,顾不得整理仪表便随着云珊匆匆朝帝寝赶去。路上尉迟晞试探地问:“云珊姑姑,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莫为难奴婢,待您去了便都知道了!”云珊垂着头道。尉迟晞只得作罢,此时一行人已经绕过昭阳殿,朝着祈年殿走去。秦亦忽然发现,祈年殿后的树梢、梁柱甚至屋脊上都有高手埋伏,看来事情果然比较大条。当然之所以说是高手埋伏,并不是因为秦亦会什么听气息辨功力的本事,只不过她觉得自己是没办法在那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呆稳当,所以觉得那些人都是高手。但她很快就察觉不对,那些人并不像是在帝寝外面担任警戒任务的,一个个都将目光锁定在自己一行人身上。这种反常的事情让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她的心头,上次她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刚刚穿越的难以置信期。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整件事情的破绽被她抓了出来,便是云珊。如果是顺康帝无恙而传旨召见,那必然会用他的近侍内官,而不会用云珊;若是云沛鑫做主传见他们,则绝不敢假传圣旨;而唯一能让云珊甘心为其假传圣旨的人,就只有一个呼之欲出的人了。秦亦在电光火石的那么一瞬间想了许多,此时无暇他顾,示意推着自己的内官停下,不理会尉迟晞投来的疑惑和焦急的目光,伸手抓住云珊的衣袖道:“云珊姑姑,还记得当年秦亦刚进宫的时候您对我说过什么吗?”秦亦的话听在别人耳中似乎还有些不知所谓,但是云珊的身子明显一震,停住脚步却还是垂头看不清神色,急着想把衣袖从秦亦手中抽出,不料却扯得秦亦从轮椅中跌落在地。“您曾经对秦亦说,做下人的本分就是要忠于主子,所以我并不怪您,但是我希望您能够重新考虑清楚,最大的主子是紫寰殿中的人啊!”秦亦顾不得自己伤口的疼痛,依旧言辞恳切地劝说着云珊,“您说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照顾他。姑姑,秦亦一直记着您这句话,也一直努力到今时今日,您真的要把这一切都夺走吗?”她跌倒在地上,从那个角度正好看到了云珊脸上的泪水,还有眼中的忧郁和挣扎,便不断地出言劝说,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给尉迟晞一份生机。尉迟晞此时也知道事情有异,上前扶起秦亦,半抱着她安置在轮椅上,趁机在她耳边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秦亦一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云珊。云珊半晌才说:“我并没有想夺走什么,不是我……”“但却是经由您的手来夺走的不是吗?”秦亦丝毫不敢放松。这一句话打破了云珊在自己心里构筑起来的自我安慰,她忽然上前一把搂住尉迟晞道:“晞儿,对不起,姑姑对不起你!”“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尉迟晞面上有些无措,眼神却冰冷了起来。“咱们先回去。”云珊扯着他们道,“快走,你们过了昭阳殿以后便赶紧出宫,去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别轻举妄动。”秦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的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浸得伤口都疼痛不堪。而送他们走过昭阳殿前的拱桥时,云珊突然飞快地在秦亦耳边道:“云相被挟持了。”形势诡异秦亦不动声色,也不敢再让尉迟晞回到瑞安殿,着一名近侍回去打点些要紧物品出来,便急急忙忙从西庆门出宫去了。上了秦亦停在宫外的马车,二人这才面面相觑地不知该去何处,晞亲王府是不能去了,秦亦的府上也未必安全,云相府中就更是不行,最后还是秦亦灵机一动道:“去茗王子府上。”马车嘚嘚的开始前进,尉迟晞捏紧拳头砸在车厢壁上,恨恨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待我。”秦亦无言以对,只好伸手包住他的拳头,握在手心儿里道:“殿下先不要多想,具体情形如何我们还不知道,待探明情形再做计较。”她口中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亲生的与领养的自然大不一样,尉迟晞就好像当年的自己,以为是亲人,以为是家人,用尽全心地想对他们好,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也许在外人看来比他幸运些,只是没了财产,还不至于危及生命,但实际上,他们两个都一样,被深深伤害的是感情、是心。苏茗从给母亲办完丧事后,回到名阳便闭门谢客,说要为母守孝一年,顺康帝感其孝心,还特意大加褒赏。所以秦亦的马车停在苏府后门的时候,上前叩门的车夫被门房打发回来,秦亦对他耳语几句让他再去叩门,这才被迎了进府。二人还未坐问,苏茗便赶了过来,他在自己府内穿得极其简单,只着一件石青色长衫,外套一件同色滚边半臂,见到二人便要上前行礼,尉迟晞抬手拉住他道:“别多礼了,我这是投奔你来了。”苏茗一怔,笑着道:“殿下快别取笑苏茗了。”说罢他瞥了眼秦亦的面色,这才觉得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严重,抬手示意屋内侍从全都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这情形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秦亦见尉迟晞微微颔首,便将今日宫内的事情大致对苏茗一说。苏茗皱眉道:“如今这情形实在有些棘手,一时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出来,武力是无法解决的,一来出师无名,弄不好就变成逼宫造反,而来殿下手上也没有军方力量。我们又不知道宫内的情形如何,唯一的生机便是圣体无恙,但现在圣上在他们手里,变数太多,生门难开。”“宫内的情形要等待时机,如今封锁过严,消息很难递出,我们先把在外面能做的事情弄好。”尉迟晞哑着嗓子说,“她不会对父皇下手的,囚禁太傅和对我下手,无非是想一旦父皇殡天,能有人扶持她的儿子登基。如今她觉得一旦我死了,太傅还是有可能转而去扶持昕儿,但是她也明白,一旦她要是对父皇下手,太傅是决计不可能再替她谋划什么,而她就真的孤掌难鸣了。”“如此说来,圣上的安危我们还不至于过于担心,你们可有什么对策?”苏茗问。秦亦让他将自己推到桌前,奋笔疾书,片刻便封了五封密信,而后朝苏茗道:“借你的人来送信一用。”五封信分别是给李铮、桑布、慕容千殇、谢庆瑞以及福满楼的,让李铮接信后速速赶来,着桑布闭门谢客,对慕容千殇简要说明情况,让他自己多加小心,不要轻易赶回京城。而谢庆瑞在升入中省阁担任司省一职后,因与云沛鑫政见相左,闹得互不往来,朝堂上也针锋相对,但这这只是外人看来的表象而已,只有尉迟晞、秦亦等少数几人才知道,他们二人是心合面不合,一来是为了不让顺康帝对他们过于忌惮,二来也是为了日后一旦发生变故,彼此可以相互照应。如今来看,这次的事情,怕是只有求助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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