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拗不过大夫,常总兵只好认命,好在温灸的过程中感觉浑身都舒坦极了,并未出现常总兵担心的火星子掉到身上的事情,没多久便趴在塌上睡着,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艾灸完毕,赵复盈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对韦参将说:“麻烦韦大人转告常大人,若是下回再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到时候再闹出什么状况,我也无能为力,请另寻高明吧。”
韦参将笑道:“姑娘也太谦虚了,光看今日就知道姑娘医术高明,手到病除,若是换了其他大夫,不是贴膏药就是喝汤药,没有几日功夫只怕难以见效。”
“贴膏药与喝汤药也各自有各自的好处。”赵复盈认真说道,“总兵大人这是痹症,用拔罐艾灸之法恰好对症,所以效果甚佳,若是换一种病症,未必就比膏药或汤药来得有效,各有所长罢了。”
“不管怎么样,自从姑娘来了之后,救回来的伤员比往年多了许多,青锋营上下都感激不尽。”说到这里,韦参将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意。
这样的话几年来赵复盈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按照惯例,赵复盈每次来含沙关都会到医帐去走一趟。
现在是秋天,再过两个月就会进入一年中最难捱的冬季,为了顺利过冬,每到秋季北方蛮军都会纠集军队到中原地带抢掠粮食财物。
这个世界没有“打秋风”这个词,赵复盈觉得将来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从北方蛮军这儿来的。
含沙关是中原和北地连接的要地,所以最近关内伤员很多,多到病房都住不下了,只好在空旷的地方另外搭建医帐。
像往常一样,赵复盈刚走进医帐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了。
“赵大夫,你上次教的灸法,有的伤员用了之后伤口红肿得更厉害了,请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赵大夫你上次说的我有些听不懂,敢问何为消炎、杀菌?还有,何为扶正穴?”
“赵大夫您别忘了之前提过关于‘刺络’之法,什么时候给大家说说。”
“赵大夫……”
饶是赵复盈来之前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她曾透露过年内她会离开此地,导致军医们近期对她的热情直线上升,恨不能把她绑在医帐里从早到晚问个不停。
“诸位,请一个一个地说。”
赵复盈熟练地指挥一众军医按秩序提问,开始为他们答疑解惑。
“重伤患若是直接施灸只怕伤口会疼痛难忍,也容易加重红肿症状,我建议先在伤口处使用熏灸之法,或隔着纱布施灸,时间也不能过长,待伤口好转,再逐渐加量。”
“所谓消炎杀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简单说就是防止感染溃烂。”
“刺络?我上回只是随口一提,你们竟还记得?近期怕是没有时间详细解释了,不过我编写了几本关于各种疗法的册子,临走前我会给大家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