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苏溪亭点点头,“思羽修为略低,那不如让思羽回凝辉宗传个信,回去向师妹说一说这里的情况,也省的若是有情况护不住你。”毕竟荒山里那位有可能是洞虚境的实力,崇愔与沈思榭实力他不清楚,他猜测顶多也就是洞虚境顶峰,只有师弟一人是化神境,若是有什么陷阱,谢淮君也难以保全他们。“也好。”沈思榭看了看思羽,“你不如先回凝辉宗,和……和程管事交代好。”谢淮君敏感的感觉到,沈思榭在提到程师姐的时候身体一僵。沈思榭认识程知桃,而且两个人还有很大的渊源。难不成他与程知桃……谢淮君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他瞄了瞄沈思榭的衣领,或许下一步该把衣领也缝上才能安心。思羽默默的瞟了一圈,发现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同意他先回凝辉宗,鸟就没有发言的机会吗?!“那让谢吟也和我一起走。”思羽眨巴眨巴眼,妥协道。“不行。”苏溪亭话接的很快,谢吟突然被点名,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那今日我便把话说开,我这次带谢吟来,是我算出他近日将有一劫。这一劫若过去,修行之路便会顺畅,若是过不去,怕是会有危险。”谢吟眨巴眨巴眼,嘴里的杏仁酥吧唧掉了下来,看来今日确实不是吃东西的好日子。“是什么劫数我不清楚,劫数这种东西,避无可避,只有迎面而上。”苏溪亭望着谢吟道。虽然谢吟也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苏溪亭作为他的师父,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既然如此,思羽先行回凝辉宗带话,咱们几个先去荒山探一探。”谢淮君最后拍板。众人没有反对,事情便这样定下了。苏溪亭去退房,其他几人上楼收拾东西。谢淮君的东西没有多少,收拾的最快。他看着沈思榭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收拾好,想起之前的交谈。他不清楚沈思榭到底想到了什么,怎么会突然的向他表白,他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清楚的关节在其中。时间还早,五人收拾好东西到客栈外汇合。思羽变回原身,带上苏溪亭写的信已经出发。还有两日,算不上急,五人便一起先往荒山的方向慢慢的走。霜花城附近景色宜人,又是最舒适的季节,散散步倒也舒心。“你之前不是不肯和谢公子在一起?为何突然……”崇愔走的略慢,和走在后边的沈思榭一起。前边是苏溪亭和依然蒙着脸的谢淮君。“只是害怕罢了。”沈思榭低声道,他抬头凝望着谢淮君,见谢淮君毫无反应,大概是没有听到,这才继续往下说。“我感觉到我的心魔……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我只是赌,或许只要我坚守内心,便不会心魔爆发。”若他心魔不会爆发,他与淮君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可在一起?这是一场豪赌,若是他能坚守住内心,他就能赢得一切。若是他真的心魔爆发,他便在心魔爆发之前自我了断。不管是沈诀还是沈思榭,唯一能让他欢喜的,只有师父一个人。他也想放纵一次,他想和师父在一起,而不是每每看到心系之人就在面前,还要因为苦苦压抑心魔不能接近。崇愔没有接话,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最后一次心魔爆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若是死了,便再也看不到苏溪亭。有智慧的魔的生命大多短暂,不知道有多少的魔早早的便死于心魔爆发。若是死前能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就算是自私,也想这样放纵一次。碎空山一这二人又在嘀嘀咕咕什么?谢淮君一直往后瞥,无奈两位魔尊都是深不可测的主,他试着偷听了许久也没听出什么来。感觉今日又是绿油油的一日。走了半日,一行人竟可以远远的看到那座孟周提过那荒山,其实这山也是有名字的,叫做碎空山。因为此山高耸入云,像是把天劈开一个窟窿,所以因此得名碎空。传说此山中有无数魑魅魍魉作祟,时而传出金戈铁马杀伐之声,应是有天神下凡惩治恶鬼,所以附近的人对此山颇为崇敬,不敢多靠近一步。但是凭着谢淮君化神境界的修为,他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若是有恶鬼栖身在此,必定黑雾缭绕。若不是恶鬼,是魔,魔族长栖之处必定死气沉沉,灵气不足。这里二者都不是,这碎空山一丝诡异之处都没有,反而鸟语花香,和普通的山并无区别。行至傍晚,谢淮君提议稍作休息,毕竟就算是修仙之人和魔族也是会累的。幸而修仙之人体力好,在外夜宿一晚也不碍事。谢吟的乾坤袋里放着帐篷布,再从林子里寻几根粗大些的树枝支起来便是一顶大帐篷。“你小子东西真不少!”谢淮君从后脑勺拍了一下谢吟,“有什么赶紧贡献出来。”谢吟被谢淮君拍得疼了,低头撇撇嘴,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套被褥来,还拿出一份油盐酱醋来,看得谢淮君眼睛都直了。谢秋言这是给这傻小子配了多少个乾坤袋,这些东西居然还随身带着。崇愔从开始休息便不见人影,等帐篷搭好才回来,手里抓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兔子。在帐篷外生上火,把兔子拔毛放血烤兔子吃。崇愔看起来手艺不错,拔毛放血做的干净利落,先在火上烤一会儿,刷上一层油,撒上盐和孜然胡椒,那股香味猛地便出来,整个树林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香甜的烤兔子的香味。谢淮君看的眼馋,却看见崇愔直接把烤兔子递给了苏溪亭。原来根本没他的份,是崇愔给苏溪亭开小灶。“给我?”苏溪亭也不曾想到崇愔会先把兔肉给他,就此接过来不太好意思,不接又显得不近人情。崇愔冲苏溪亭笑了笑,嘴角微勾,把烤好的兔子肉递给苏溪亭。他的容貌精致,此时夜色昏暗,在微微的火光中显得分外勾人,就像是冰肌玉骨的仙子一般,甚至想让人亲吻抚摸他的脸颊。“嗯?”崇愔又往前递了一下。“好。”苏溪亭飞快的低下头,不敢看崇愔的眼睛。会是他吗?苏溪亭暗想。“嗯咳咳……思榭……”谢淮君情意绵绵的望着沈思榭。眼神假了些,情意勉强算是真的。沈思榭照顾师父多年,谢淮君一抬手他便知道递笔,一提衣服就知道摆座位,一咳嗽就知道倒水,自然最清楚师父的想法。于是沈思榭走进树林里,没多久拎了只山鸡回来。再过不到半个时辰,谢淮君便和沈思榭一起分了一只烤山鸡。师兄师弟在这方面还较真起来。只可怜谢吟,谁都不管他。不过他带的东西多,便从乾坤袋里拿出打包的饭菜来吃,总归是饿不死的。用过饭,崇愔苏溪亭与谢吟便老老实实躺在帐篷里睡。众人刚躺下,沈思榭拉住谢淮君不让他进帐篷,谢淮君还挺奇怪,谁知沈思榭摇身一变,变成了原身。沈思榭的原身本来不大,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小小的九尾狐变成一人多高,长长的毛绒尾巴把谢淮君一卷,直接把人卷在暖融融的狐狸肚皮下。苏溪亭与谢吟大眼瞪小眼,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帐篷不住非要折腾。夜色已深,山脚下已然变成漆黑一片,只有帐篷前微弱的火光是亮着的。谢淮君舒舒服服的趴在狐毛毯子里,毛茸茸的狐狸用嘴巴轻轻的蹭着他。别人不明白,他是明白的。他能感受到沈思榭心中微微的不安,毕竟他们说的在一起如同儿戏一般。但是他的记忆没有找回来,沈思榭还没有说实话,他们两个便不可能真的毫无芥蒂的在一起。所以他们两个即便现在在一起,也不曾有任何过于亲密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