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庭轩看着眼前那张梨花带泪的玉容,犹如风中凋残的落叶那般凄苦微寒,她乞求着江萧,爱江萧的心是那么卑微,五年前一样,五年后的今天照常如此,站在朋友的立场,江萧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江萧已经不爱她了,他爱着现在的妻子林静知,香雪欣是他的过去,曾经过去的刻骨真爱留下了一抹永恒的证据,江浩浩,这个小孩,就是埋藏在江萧与林静知婚姻里的定时炸弹。
这个女人会让他有心疼的感觉,他想帮助这个女人,可是,他要怎么做?江萧明明知道江浩浩是他的亲生儿子,却把DNA鉴定结果证明隐藏,他爱林静知那个女人,坐享齐人之福是不可能的,江萧心里给明镜儿一样,知道鱼与熊掌不可能兼得,才会舍弃香雪欣母子。
“即便真是,那也不是我要的,香雪欣,是你执意要把他生下来,那就该由你独自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把他给我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母子俩。”语毕,江萧不理愣在原地一脸隐晦的姚庭轩,迈着长腿向楼上走去。
“江萧,江萧。”香雪欣见昔日的爱人如此无情,心如刀割,泪如泉涌,意欲拔腿要追,姚庭轩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她,大掌扣住了她一支胳膊,抬眼,泪蒙蒙的眼帘印现姚庭轩刚颜的五官,眉宇间的阴霾与柔情同时浮现,矛盾交错。
“放开我。”香雪欣冲着他吼,他的唇抿得越发的冷直,双眼缕缕阴戾划过,眸光如碎了毒的利箭徐徐扫落到她梨花带泪的容颜上。
“一定要这样吗?”一字一句似从牙缝里迸了出来。
“不要你管。”
香雪欣的固执回答让男人一口银牙咬紧,几乎咬碎,捏握着她手臂的大掌也越发地用力……
扬首,眼尾余光瞟到江家客厅某角落有下人的头探出来,嘴角即时划过一缕幽深的笑痕,面上闪掠过千万种表情,手掌一松,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雪白的脸蛋上一划,暖昧地冲着她吹了一口气,吊儿郎当地笑说。
“老萧都不要你了,还死皮赖脸,不如跟了我得了,我可证会好好地待你。”
“我呸!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戏么?”香雪欣碎了他一口,怒骂着弯腰抱起江浩浩,转身象遇到了鬼般疾步就冲进了隔壁的客房,那是江夫人替她临时准备的房间。
江萧上楼,步代蹒跚地走到了那道紧闭的门扉前,他站在门边,背部倚靠在了白色染着小花朵的墙壁上,这里是他住了二三十年的地方,他曾一度出入自由,可是,自从香雪欣那女人出现后,静知就与他闹僵了,他搬到了隔壁书房去住,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再拿出打火机,打火机拧了好几次,才终于将烟点燃,抽了一口,麻辣的尼古丁滋味弥漫在唇齿间,好久不吸烟了,这烟的味道其实很苦的,尽管慈味苦涩,但,它却能为人排扰解愁,可以忘却许多的东西,就如酒吧!明明知道它会伤身,却偏偏有人会喜欢上,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许把自己感觉麻痹,也是一种排扰解愁的好方法。
不知道自己抽了多久的烟?感觉到满唇麻木,这才掐灭掉刚刚燃起的一支烟卷,随手扔到了过道上的垃圾箱里,然后,抬手撑在了门板上,正欲想叩门板,奇迹似地,紧闭的门扉居然就自动打开了,打开的门缝里露出了静知那张熟悉而苍白如纸片的小脸蛋,这两天,她瘦了,脸颊连颧骨都露出来了,下巴也比原来要尖了,两只眼睛下有一层淡淡的黑影,眼窝发青,精神不太好,说明她心里也纠结的厉害,见她如此憔悴,江萧的心疼极了,是他把她气成这样的,唉!
女人一双乌黑的瞳仁没有神彩,却瞬也不瞬地落在了江萧俊美的脸孔上,也许是没想到过他会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僵了片刻,江萧以为她会重新将门合上,没想到,她却转身往卧室里走,如此动作,让江萧喜上眉梢,他提步进屋,回身将卧室的房门合上。
“知知,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江浩浩与我并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我已经让香雪欣把那孩子带走了,我早给你说过,我没碰过她。”
他嗓音低柔地解释,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因为,她站在窗台边,拿一个纤细削瘦的背影对着他,他知道老婆还在生他的气,所以,不敢上前,只能就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对她说着知心的话儿。
“是不是后悔?”声音从她的红唇里飘出,仍然是背对着他的。
“什么?”江萧不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没碰香雪欣啊!是不是很后悔?”静知再度深问了一句。
“呃!”江萧迟疑了半秒,的确,在香雪欣刚刚离去的头一年,他真的后悔过,而且,还在心里试想着,为什么在那最后的一夜不直接要了她,然后,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女人一旦有了男人的种就会死心塌地,这好象是姚庭轩曾经告诉过他的吧!如果香雪欣怀上了他的孩子,那么,任她再怎么冷血无情,总得要为孩子考虑,那样的话,她会回来找他,但是,慢慢地随着岁月的流失,他已经渐渐将她淡忘,然后,在他生命快要枯寂的第五个年头,他遇到了静知,直到香雪欣回来找上他的那一刻,他才深深地领悟到,他当初没有碰她是最正确的决定,他不后悔,人的想法往往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所以,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后悔。”
他的迟疑让她嘴角勾出一抹冷妄的笑纹。
江萧没有看到她面容闪现的幽忽笑花,可是,他能感觉得到她背部线条陡地变得僵硬,他向前跨了几步,绕到了她的侧面。
“知知,我……”
“江萧,你敢说从来没有想过与她上床?”这一次,静知不是拿一个美背对着他,而是,缓慢地转过身子,眸光定定地落在了他的俊颜上。
“也许吧!”他不想说谎,当时与香雪欣在一起的时候,他满心满脑都是她的身影,恋爱中的男人与女人,发生亲密行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唇畔的笑容勾深,笑到难以自抑时,那笑就渐渐隐没在了如花的娇容上。“其实,即便是你与她做过千百次也没有关系,我不是那种不可理喻,不明是非的女人,可是。”她话峰一转,让他的心脏陡然抽紧。
“你不该在与她藕断丝连后还来招惹我。”她愤怒地扬声指责,控诉他的无耻与卑鄙。“当初,我为了救子旋老公王毅将出狱,逼不得已与你签下那一纸契约,我并无意嫁入豪门,偏偏却遇到了你,为了能得到‘香港小姐’冠军席位,偏偏被徐泽谦设计,被他下药,要不是那一次,我们之间绝对也没有半毛关系,香雪欣说,因为,我在你最寂寞的时候出现,填补了她不在你身边时你需要的那份空虚,而她回来了,还带着你四岁的儿子,所以,我该功成身退,其实也好,要不是这样,我也看不清楚你的真面目,我欠你的一并还清,包括静虎的那二十万医药费,如果你想要毁约的五十万,我可以一并给你,你知道,现在,五十万对于我来说,再也不是什么庞大的数字。”
她说了什么,说了毁约的五十万,她要干什么?要与他离婚吗?如果想毁约那就肯定要与他离婚了,想到那两个字,江萧心里的不爽快就兹兹地冒了出来,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他死皮赖脸,象一只哈巴狗一样胆战心惊地与她解释了这么多,她还是将那绝情的话说出了口,毁约!
“什么五十万?谁要你的五十万。”
“不要也可以。”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射到了雪白墙壁上挂得那幅名画:“蒙娜丽莎”美丽的容颜上。
“即然你不要,我也不会再给你,反正,我给你结婚到今天为止差不多也有八个月吧!我陪你在身边,无数个暗夜成了你孤寂灵魂的慰藉品,要五十万的消谴费或是陪资费这并不算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