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法虽然奇诡无常,但到这来的观众不是来看跑步比赛的,一追一逃时间长了,极度不满的人群开始发出起哄声。
当然,哄声无一例外,全是送给毫无一点成名高手风范的破衣财神史爱财。
此时场中的史爱财心中这叫一个后悔,连叫失算,搞不清楚这个疯小子到底练的是什么疯功,竟能厉害至此,这笔买卖没做好,已经赔定了。
正在苦思脱身之法的史爱财眼角不经意的望见在一旁一脸解恨坏笑的宝贝女儿,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运起传音入密之术,将声音送至月华的耳中道:“月华,快帮老爹一把。”
财神爷于战阵之中,竟还能分心二用,可见其场面上虽然狼狈,实则始终都没有拿出全力。
月华故作未闻,小嘴一撇,仰首向天。
史爱财心里这叫一个气,不过由于老来得女,难免对女儿骄纵,一向便从来没什么权威可言,此时无法,只得又觑了一个机会道:“月华再不帮忙,老爹可要被逼用绝招了,你不想看到那个臭小子受伤吧?”
月华深知自己老爹的能耐,终于被说动,玉鼻中轻哼一声,低声对欣欣说了几句,二女同时唤道:“师兄(公子),别打了,快回来。”
谭志豪正追的火冒三丈,脑袋里面唯一的想法就是撕烂眼前这滑不溜手的老妖怪,哪里肯乖乖听话?
月华见他已彻底失去理智,心中也急了,万一老爹被逼急了全力反击可如何是好?情急生智,又对欣欣耳语两句,欣欣点点头,突然身子一歪软倒在月华怀中,月华尖声叫道:“公子不好了,欣儿妹妹昏倒了,你快来看看。”
谭志豪虽处于极度疯狂之中,听闻欣欣晕倒,仍然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舍了老妖怪,两个闪身就来到众女处,十三个丫鬟早被他吓的神经紧张,见他突然冲了过来,齐齐惊叫一声,四散逃开。
谭志豪望着倒在月华怀中的欣欣,口齿不清的道:“月华,欣儿……怎么了?”
月华演技绝佳,一脸焦急表情道:“可能是太着急了,急火攻心所至,需要赶紧回府治疗。”
“那还不……快走。”谭志豪瞪着一双狰狞血红的眼睛,从月华怀中抱起欣欣,转身便走。
围观的人群可傻了眼,怎么突然就不打了?
史爱财跑了半天也有点喘,稍稍平息了一下气息,提气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决定将女儿许配给疯侠谭公子。”
这一来另外四十九个候选者可不干了,一起反对。
史爱财也不着急,一副万事好商量的和气生财相道:“谁能把那个疯子解决了,老夫可以再考虑。”
这四十九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敢接话。
解决那个疯子?这不是找死吗?连财神爷都只能狼狈逃窜,自己算老几?看那疯子的样子,真有把人生撕活裂的可能,财富美人虽然人人眼红,可没有小命还拿什么享受。
这边谭志豪根本就没有理会旁人的意思,抱着欣欣大步往外走,月华与众位芳心稍安的丫鬟跟随在后。
人群慌慌张张的让开一条通道让凶神恶煞般的谭志豪通过,现在就算给他们一个天做胆,也绝对没有人敢招惹他。
一场空前绝后的择婿大会就这样在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局下结束了。
所有花钱进入的江湖人皆感不虚此行,虽然疯侠与财神一战不甚精彩,但这场戏可是足够好看了。
回到各自的生活,经过添油加醋的不同版本的择婿大会传奇开始蔓延,从此后谭志豪的疯名算是彻底扣在了脑袋上,再也休想摘下。
而疯侠的声威也通过悠悠众口,一举从江湖新星飞跃到能与十绝高手并列的无敌高手地位。
再说谭志豪,抱着欣欣刚刚走到院外,恰逢此时酒劲过去,脑袋一晕,身子一软,在众女一阵惊呼声中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欣欣一骨碌爬了起来,由于已经有过经验,她与月华皆不慌张,镇定的指挥有些畏畏缩缩的众丫鬟,将谭志豪抬到事先准备好的一辆马车上。
回府的路上,一众丫环仍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小铜打个寒颤悄悄道:“公子发起酒疯来,真能吓死人,原来六凤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登时引得深有同感的丫环们一同点头,小北讷讷道:“看公子平时脾气那么好,怎么喝了酒后就变得如此凶恶,看他那样子,真象个吃人的野兽,不!比野兽还要凶恶百倍。”
众丫环皆心有戚戚焉的花容色变,眼见月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齐齐知机住嘴。
回到镇国公府,谭天去了兵部衙门,谭夫人关心儿子的婚事,一听下人来报,立时迎了出来,却见儿子竖着出门,横着回家,不禁大惊失色,待月华解释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一众小姐丫环抬着谭志豪回房安歇自不细表。
又忙碌了一天的谭天回府,晚饭时发现一家都在,独缺了那个叫他头痛无比的大儿子,不禁蹙着眉头道:“正儿呢?”
谭府的规矩之一,就是只要谭天在家,晚饭必须全家到齐,一个不差,当然这个规矩对野性难驯的谭志豪要打上一些折扣,因为月华与欣欣的缘故,谭志豪时常带着一帮小姐丫环出门去吃,在两位夫人的劝解下,谭天虽然偶有谁是谁老子的怨恼,但对此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今日这么问,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谭夫人将谭志豪发了一场酒疯将月华赢回来的经过说了一遍,她本是当笑话在说,哪料到谭天听罢竟然面色微变的猛然立了起来。
谁也没料到谭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谭夫人以为老爷这是要去找儿子麻烦,慌不迭道:“老爷,咱们还是先吃饭,正儿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还不知道醒没醒过来,您要说他也等明天吧。”
谭天沉吟一下,重又坐下,只是吃喝之时,眸里始终有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
谭志豪这一场昏睡,竟然足足睡了三日三夜,期间可把谭夫人急坏了,若非谭天不知为何那么肯定无比的在夫人面前再三保证说“正儿无事”,还不知会怎样。
四日后的清晨,在那股无比熟悉的虚弱感觉笼罩之下,谭志豪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