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看着米凯,发现自己误会了,于是跟着一起大笑。他之所以跟着笑,除了因为松了口气,并想象自己被两名警员按倒在地的模样,也因为米凯深具感染力的笑声总是邀请他一起大笑。不对,不是邀请,而是命令他一起大笑。但米凯的笑声也环绕他、温暖他,让他成为某种东西的一部分,成为某种东西的一员,而&ldo;某种东西&rdo;就是由他和米凯所组成的双人组,这表示他们是朋友。米凯的笑声逐渐退去后,他听见自己的呼噜笑声。
&ldo;你真的认为这件事我也有份吗,楚斯?&rdo;米凯问,露出忧伤的神情。
楚斯微微一笑,看着米凯,想起迪拜如何找上他,还提到他曾在审讯过程中差点把一个少年打到失明。是谁告诉迪拜这件事的?楚斯又想起c小组在黑斯默街命案现场从古斯托指甲底下采集到的血迹样本,还没被送去化验dna就被他故意污染。但那血迹样本可是珍贵证据,因此他自己留了一点下来,未雨绸缪。现在天空显然已经开始下雨,因此今早他亲自开车把样本送去病理组,并在今晚来米凯家之前得知了结果。目前为止的化验结果显示,他所提供的血迹和指甲样本,跟前几天贝雅特送去的样本一模一样。病理组人员说,难道你们都不彼此沟通的吗?难道你们觉得刑事鉴识中心的人都太闲了吗?楚斯赶忙道歉,挂上电话,并思索化验结果:古斯托指甲底下的血迹是米凯的。
米凯和古斯托。
米凯和鲁道夫&iddot;阿萨耶夫。
楚斯用手指抚摸领带结。教他如何打领带的不是他父亲,他父亲连替自己打领带都不会。教他的是米凯,那时他们要去参加毕业舞会,米凯教他打简单的温莎结。楚斯问米凯说为什么他的领带结看起来饱满很多,米凯回答说因为他打的是双温莎结,但这种结可能不太适合楚斯。
这时米凯注视着他,还在等答案:为什么他认为他也有份。
为什么楚斯认为米凯参与了在莱昂旅馆一并解决他和哈利的决定。
门铃响起,米凯坐着没动。
楚斯假装搔了搔额头,用指尖擦去汗水。
&ldo;没有,&rdo;他说,听见自己发出呼噜笑声,&ldo;只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而已,当我没说。&rdo;
楼梯承受着斯泰因的体重,咯吱作响。他清楚感觉自己踏出的每一步,能料到楼梯发出的每个咯吱声和呻吟声。他来到楼梯顶端,敲了敲门。
&ldo;请进。&rdo;他听见门内传来回应。
斯泰因开门入内。
映入他眼中的第一样东西是行李箱。
&ldo;行李都整理好了?&rdo;他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
&ldo;找到护照了?&rdo;
&ldo;对。&rdo;
&ldo;我叫了去机场的出租车。&rdo;
&ldo;我马上好。&rdo;
&ldo;好。&rdo;斯泰因环视房内,就跟他刚才去别的房间一样。他去每个房间道别,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并聆听童年时期的回音,包括父亲激励人心的声音、母亲令人安心的声音、古斯托热烈的声音、伊莲娜开心的声音。唯一听不见的是他自己的声音。他一向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