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刚醒,神智还有些迟钝:“你说谁?”
“在上官轻舞的画中仙遇见的,林卫的徒孙,脸很长的那个小弟子。”白珒比划着身高和长相,说道,“叶展秋曾说空炤门有叛徒,其实是有奸细才对。上官余杭早就打空炤门的主意了,在十年前派自己的人打入空炤门内部。”
江暮雨若有所思,轻轻点头,他还想再问,白珒忽然握住他拿着茶杯的手,强迫将杯中水送到江暮雨的唇边。
“都挺好。”白珒郑重其事的柔声道,“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只要快些恢复,那样才能架得住空炤门的感恩戴德。”
江暮雨澄澈的眸中透出几分好奇,白珒笑着道:“还有天琼派和归一堂呢,得了,话不多说,你再睡一觉吧!”
江暮雨身不由己的被白珒按倒在床上,望着白珒眼底泛起的浓浓柔情,他有些慌神,更加睡意全无了。
“要听睡前故事吗?”白珒哄小孩似的坐在床头,一缕乌发落在江暮雨白皙的脸上,痒痒的。
“你去休息吧。”江暮雨轻声说道。
“我不困。”白珒说着,一把掀开被褥。江暮雨徒然一惊,紧张的坐起来往床里缩了缩,就见白珒嬉皮笑脸的拱进被窝,一点也不占地方,就躺在床边看着他笑。
“你……”江暮雨又往里退了退,“别掉下去了。”
白珒一听这话,仿佛接到圣旨加官进爵一般,兴高采烈的往里拱了拱,拍了拍床铺道:“睡吧,我看着你。”
江暮雨:“……”
这要怎么睡……
江暮雨浑身僵硬的躺下,活像一根木头棒子,绷得笔直。
“师兄。”白珒软绵绵的叫着,将自己的下巴垫在江暮雨的肩膀上,“在巨轮上,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江暮雨看向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那双曾经流过血泪的双瞳,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抚去,白珒闭上眼睛,任由江暮雨冰凉的指尖来回抚摸。
“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江暮雨收回手,白珒睁眼看他。
明澈的眸子泛着前所未有的柔光,笑意纯粹洁净,如山涧清泉潺潺流淌……
白珒心下又酸又甜,禁不住俯身下去,温柔的吻上江暮雨微凉的薄唇。
空炤门元气大伤,林卫和叶展秋在此次交战中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唐奚留在空炤门修养,天琼派的人得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风火轮始终留在空炤门,没有去巨轮,所以身上的创伤只是被朱雀符篆穿了个窟窿,却因祸得福成功拜师,别提有多美了,落云鉴的人来了之后,他挨个将此喜讯告知,浑天绫和钱坤圈耳朵都起茧子了。
“焚幽谷真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何清弦还不够,又来了个上官余杭,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浑天绫揉揉风火轮的脑袋瓜,叹气道,“可惜了上官轻舞,白白送死。”
这惊天动地的一战仅仅三天就传遍了整个下界,短短五天闹得全修仙界沸沸扬扬。
江暮雨本就是火人,墨玉公子这些年来名声崛起,再加上本就牛逼的上官余杭。昆仑扶瑶仙宗,南海空炤门,蓬莱天琼派,以及归一堂和万仙神域的焚幽谷,五方势力搅合在一起,大乱斗!
如此阵仗想不轰动也难,更何况连不可思议之谜的巨轮都出来了,想必这股热乎劲儿一年半载的是下不去了。
上官余杭身为始作俑者,早已声名狼藉,曾经的一代大能者变成人人唾弃的妖魔,而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完美诛魔除妖的扶瑶仙宗成为了英雄豪杰,五湖四海众口相传,三山五岳人人称颂。
“此次我派大劫,多亏了江掌门相救,感恩之言,竟不知如何诉说才能表达。”林卫一大把年纪了,感激涕零的朝江暮雨和白珒重重一拜。
这可受不起了!
白珒忙跟着拜礼,这等折福折寿的举动可要不得。江暮雨及时搀住林卫,也跟着互相拜。
事到如今,不仅是林卫,怕是修仙界有头有脸的大能们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后生可畏。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或许自己真的老了。区区百年,妖修或许还未幻化成人形,仙修或许还未熟练的掌握御风,剑修或许还未能舞出一套漂亮的剑法,可他们却已经登峰造极,无与伦比。
时至今日,他们不仅守住了扶瑶仙宗的千年基业,更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送上了巅峰。
归一堂的觉空住持不久之后便会继任方丈,他临行前同江暮雨等人告别,明显老了几百岁的他面容憔悴,哽咽的对杀了上官余杭报觉缘的仇一事表达谢意。
唐奚在床上躺了三天,期间,吴大有一逮到机会就向江暮雨等人道谢,拽着白珒各种感激涕零,弄得白珒不得不躲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