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别说,苏文宣从他那抬脚起身就知道要不妙,他也算是明白了,霍祈东是掐着点来,非要“帮忙”的节奏。
一过脑子,他就明白,昨天他跟章利照聊完,转身章利照一定在霍祈东面前坦白从宽,甚至于可能来龙去脉说得更清楚。
刘梦斐在苏文宣怀里往外指霍祈东:“你到底是谁啊?摆什么谱啊!做什么主啊?!”
秀目一瞪,细眉上挑,好一副小女人被惹毛的样子。
苏文宣拦着她一些,道:“霍总,这件事就不必劳你……”
他话还没说完,刘瀚明也跟着过来抢白:“对对对,苏先生说得对嘛。”他看霍祈东今天和颜悦色,似乎只是有闲心,继续道,“霍总,您这儿,是不是得去开会啊,谈判啊,年底等着您发钱过节的人成千上万呢。您这么忙,我的事儿就不打扰了。”
等刘瀚明一顿说完,霍祈东抬手,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四指轻轻一拍:“刘总,你知道吧?我平生最烦一件事。”
“……”
刘瀚明心道,我他妈又怎么惹你了?“您说。”
霍祈东瞧着苏文宣,淡淡对刘瀚明道:“就是我说话的时候,别人打断我。”
刘瀚明仔细一想:“我没打断您的话啊,这……”
搁在他肩膀上的手,又轻轻一拍,霍祈东道:“对,但是,你刚才的举动让我有了平生第二件最烦的事情。”
“啊?什么?”刘瀚明心里直哆嗦,这大爷!
霍祈东不紧不慢地道:“这第二件最烦的事情,就是别人打断苏先生的话。”
“……”
刘瀚明飞快地抬眼看一眼一脸漠然的苏文宣,在悄悄一看面前这大爷,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章利照是赌鬼,离不开牌九,对那几张牌是了如指掌;而刘瀚明是色中饿鬼,离不开女人,对小情小爱的事情体察得细致入微。
章利照看不明白霍祈东和苏文宣那点暧昧,可是刘瀚明此刻立刻摸到了。
他想,我他妈睡了霍祈东老情人的人?不对不对,听起来也挺奇怪的!反正是,要了老命。
“霍总,我错了,您给个结果吧。是死是活您说!”刘瀚明扬手一指酒店外,“还是我自己跳黄浦江?您看个水花儿乐呵下?”
一听这话,刘梦斐又是惊又是吓,她仰仗爱慕的男人,如何这么一副窝囊怂模样?哭得更是伤心悲痛。
霍祈东收回手,开玩笑似的拿着手套甩在他上臂,轻飘飘地道:“刘总,别把我说得跟上海滩斧头帮大佬似的,我正经生意人。”
“对对对,您正经,您最正经。”刘瀚明手心都是汗,“那赶紧啊,您帮我做主啊,求您了!”
苏文宣已经不想再逗留,只搂着刘梦斐道:“这件事就这样吧,我的艺人我会处理好的。再会。”
刘梦斐靠在他怀中,轻轻哭诉道:“文宣,我好后悔,我怎么瞎了眼看上这种人。”
很好,至少人已经清醒了。
苏文宣安抚道:“你还年轻,就当是补了一课,走吧。”说着,示意其他两人便要走。
霍祈东也不急,只是和声问:“苏文宣,我这点面子你也不卖给我?”
苏文宣已经侧身过去:“霍总,感情的事情,您一个外人做主,不像样子了。再者,这件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我看就不必再纠缠下去。”
刘瀚明刚才其实没把他当回事,但现在在旁边一琢磨,又仔细一打量这斯斯文文的苏文宣,心头恍然大悟,最后扫一眼霍祈东——
这厮恐怕是有点猛虎细嗅蔷薇的意思了。
啧。
霍祈东知道他讲道理,便跟他讲道理:“这样,刘总呢,伤了你这小艺人,感情伤也是伤,虽然不见刀口,痛得更久不是?所以,该赔偿赔偿,该补偿补偿。”
刘瀚明忙道:“可以可以,补偿!刘梦斐你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提!别让我娶你就成了。要钱你一句话的事情。”
苏文宣拧了拧眉,知道这事儿过不去,便只能强自镇定,舒展眉心,半叹半问地对刘梦斐道:“梦斐,你的意思呢?”
“我不知道……”刘梦斐今天感觉自己在片场演戏,见了个不太好惹的人,赫然意识到扑在苏文宣怀里的自己,又是个演技不佳的过场戏子,悲从心中来,面孔压在苏文宣胸口,摇着头,“我不知道。”
“那就不要什么补偿。”苏文宣道,“霍总,我们可以走了?”
霍祈东瞥见这女人一直扒拉着苏文宣不放,轻摇下巴:“不行。”
刘瀚明这会彻底明白,感情眼前这位不是霍祈东老情人,是他妈没到手的新情人。借题发挥,他成了炮灰。赶紧自己道:“刘梦斐,我记得你不是想拍电影?我给你花点钱弄个女主角当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