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想起,当时在天龙寨,莫清淮逃走的时候,自己从他的腰间扯下了那个玉葫芦。
秦潇潇心虚地问:“那个葫芦里面,是你的药?”
莫清淮用手杵着额头,声音闷闷道:“对,我救命的药。”
秦潇潇更加心虚了。
她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沉下山的斜阳,有些焦急地问:“现在怎么办?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师傅给你弄的泡澡的药的配方?”
“记得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找齐那两百多味药给我泡澡?等你把药找回来,我恐怕已经死了。
“那……”秦潇潇一时间哑然。
她在门口焦躁地走来走去,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后,只听莫清淮叫她,道:“你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能够退烧的草药。”
“退烧的草药?我不知道哪些草药能能够退烧啊。”秦潇潇拧眉。
莫清淮声音无奈地说:“最常见的车前草,我今天看到门口就有许多。”
“车前草?”秦潇潇眼前一亮,“这个我知道!”
车前草就跟蒲公英一样,满地都是,十分常见,只是秦潇潇不知道这车前草还能退烧。至于大蓟能够用来治伤,她也是从前偶尔从他人嘴里得知的。
她连忙出了屋,趁着天边还有一点亮光,找到了好大一把车前草回来。
莫清淮已经进了屋中,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桌上蜡烛被他点亮了,烛光映在他的眸子中,闪烁跳跃着,但很明显,他的视线是虚无的,什么也看不见。
秦潇潇跑到火堆里,又拿了一根柴火出去了。
今天晚上两人都还没有吃东西,她得赶紧去再弄一些野果回来。
在她将野果兜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山林中又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那群家伙正像昨晚那样围过来。
不过现在的秦潇潇根本不害怕,之所以将房门关上,是因为她不想乱杀无辜。
莫清淮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因为秦潇潇将果子递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笨拙地摩挲着剥皮。
秦潇潇见状,将果子拿过来,道:“我剥了喂给你。”
莫清淮眉头一拧,警惕地问:“你又想干什么?”
“我说,你对我的戒备心怎么这么强?”秦潇潇叹息着,将剥了一半的果肉喂到了莫清淮的嘴边。
冷滑的果肉碰到了莫清淮的嘴唇,他下意识地后撤了一些。但意识到那是果子,不是秦潇潇的某个器官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张口吃下果肉。
他吃东西的时候,动作十分优雅,全然没有生病了该有的凌乱。这让秦潇潇感叹。
自己一个女人,吃八月瓜两口一个,莫清淮一个男人,那果子他要分三口才吃得完。
两人难得没有再互相嫌弃抵触什么的,吃完了果子,莫清淮便趴在床上睡了。
秦潇潇如同昨晚一样靠在椅子中,听着外面的狼嚎声,也渐渐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睡梦中的秦潇潇被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一瞧,原来是莫清淮出毛病了,趴在床上发抖,一张俊脸上满是冷汗,秀丽的眉头也拧在一起,呼吸很沉重。
秦潇潇赶忙过去推了推他,喊道:“世子,你还好吗?”
莫清淮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眸子,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喃喃道:“冷。”
“冷吗?”秦潇潇伸手在他的脑门上一摸,一片冰凉。
不是说好的发烧吗,怎么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