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依琼见情势不妙,立刻喊道:“等一下,你说什么地狱般的日子,我怎么听不懂?”
少年瞪了她一眼,怒道:“看你长得也文静秀气,怎地竟助纣为虐,帮那等狗官做事?”
她呆了呆,觉得事情似乎不大对劲,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家大人当官还不满一年,先前在百部时无人不称赞,后来是因想为百姓做事,才自请外放的。要不然在户部待得好好的,谁会想不开来这种鬼地方?”
少年似乎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番话,他先是一怔,随后又冷哼,“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们会上当吗?谁不知道从京城来的狗官,没一个是好东西!”
这时徐知仁终于开了口:“本官倒是好奇,究竟是谁告诉你们,皇上派来的都不是好官?不过你们看起来这么信任那人,想必是不会据实以告了。”
他微微一顿,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续道,“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不过祈郡当年可是本官的父亲从蛮子手里抢回来的,本官就是想贪、想为恶,也不会挑在祈郡,败坏家父的名声。”
那些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什、什么?你父亲……”
“前任忠勇侯徐延英啊。你们不会连我家大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被怂恿来杀他吧?”许依琼没好气的道。
要真是如此,不知该说他们单纯,还是单蠢呢?
话说回来,忠勇侯这块招牌还真有用,这些人连皇帝派来的太守都敢杀了,听到忠勇侯却一脸敬畏。
众人静默许久,最后终于有人迟疑的开口:“我记得……新上任的太守,好像的确姓徐?”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我也记得是这样……”
“可姓徐又不代表就是徐将军的后代?”也有人如此质疑。
“现任忠勇侯好像是徐知勤吧,这新任太守叫什么来着?”
“似乎是……唔,徐什么仁来着?”
“是徐知仁。”当事人很好心的提醒。
“对对对,就是徐知仁,呃……这样听起来,他和现任忠勇……好像还真的是兄弟啊?”说话的人有些心虚的道。
“现任忠勇侯是我大哥。”见接下来多半不会再打起来了,徐知仁随手将剑往旁边扔,“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受了谁的蛊惑,但你们连要圣之人的身份都搞不清楚,就肯舍了性命来杀我,看来那个游说你们的人挺不简单啊。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有人小声道,“难道是孟大人弄错了……”
“闭嘴!”有机灵的人立刻打断同伴的话,显是不想泄漏主使者。
许依琼冷哼:“若真的弄错人便罢了,就怕他是存心歹念,想杀像我家大人这样的好官。”
“胡说,孟大人才不是这种人!”
孟大人?这是他们第二次提起这个人了,许依琼和徐知仁对视一眼。
若没记错的话,隔壁平源县的县令好像就姓孟吧?他也是祈郡本地人,在平源县当了许多年县令了。
难不成……先前的县令、太守的死,也和那位孟大人有关?
“我看,我们有必要好好详谈一番,我想知道你们行刺我的原因,或许还能一并解决你们的困境。”徐知仁淡淡的道,“今天晚了,你们明天早上再过来吧。”
“等、等一下,我们可还没完全相信你说的话!谁知道明早你会不会跑了,或是把我们抓去关?”
“你们连朝廷命官都敢杀,不是早就把命豁出去了,还在乎被不被关?”
徐知仁睨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若非我的护卫手下留情,你以为你们到现在还能无人死亡?忠勇侯府的护卫又不是吃素的。”
许依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棘手”,是因为必须赢,却又不能弄死对方。难不成他早就猜到这些人是被骗来的了?
“总之你们明天再来,我就住在这儿,暂时不会走。”
许依琼眼见情势变得缓和,终干松了口气,不料这一放松,竟让她握不住手中的刀,眼看刀就要脱离她的掌控往下砸。
“啊!”她忍不住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窜了过来,抓住了那柄刀的刀背,让那名少年免于成为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