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说:别的女人都这么问我。我说:是不是我也这样问你的话,你对我,就不会再有兴趣了?木羽点燃一支烟,看着我,微笑:现在才问,晚了。这样的对话像是台词,也像是心理游戏,一种无聊而且有挑衅性的游戏。女人会被成熟的男人吸引,这应该是正常的现象,毕竟成熟的男人是经过了沉淀一样的进化,有沧桑和故事,即使冷酷和漠然,也一样变得别有韵味,可是不管是怎么样成熟的男人,都是从不成熟的时候改变过来的,所以我,宁肯慢慢的等着小淫变为成熟,看着我喜欢的男人变为成熟也一样。我说:我有男朋友。木羽说:我不会干涉你结交任何男朋友,你绝对可以有男朋友。我说:我对感情有专属感,一个人的高兴、愤怒、开心、喘气、味道和呼吸,包括睡梦,都只能给一个人,不能分割,哪怕万分之一毫克。木羽沉默,吸烟,吐掉烟圈,然后笑,然后说: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想找个人,可以让我说真话,而已。不知道现在居住在城市里面的人是怎么了,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的对话,都那么的不真实,连话语都变得那么言不由衷,我在心理叹息。木羽皱着眉头:本来以为真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慢慢在心理说给自己听就行了,但是,很多年过去之后,才发现真话其实也要找个人说。我沉默着,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木羽冲我一笑:十八小姐,我们这样说话,很象电影里面的台词儿吧,真经典,要是有音乐配着的话,肯定更好,你不会真的相信我说的吧,这么好骗?好了,我该走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把泡面给我吧,你应该请我吃的。我去厨房拿出一个碗面,扔给木羽,木羽穿好大衣,利落的开门,出去,我刚要关门,木羽回头,邪笑着看我:十八小姐和我真是,没有什么交情啊,通常送客人都是送到楼下的,可是你只是送我到门口,我还没有下楼,你就关门?看来我需要更努力啊。隔着防盗门,我淡淡说:对于你,我真的只能送到这儿了。木羽转身,没有再回头,直接走了。正文规范的日子小卜把给我代买的水果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木羽说过的话语发呆,差点儿忘了把钱给小卜,然后洗了一个苹果,随便在身上擦擦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周末的电影频道一边发呆,正在播放王家卫的片子《东邪西毒》,比起《东邪西毒》,本质上我更爱看《东成西就》,因为后者不用动脑袋,前者让人考虑的东西更多,对于人物心理和人性的刻画,都是攻心的悸动,我还是愿意看《东成西就》里面大家搞笑的样子,即使存在的邪恶也是因为无厘头的搞笑而变得淡色了,可是真正让人深刻的还是《东邪西毒》里面的人物。就是对话也让人窒息,让人不得不佩服王家卫的艺术天分,大漠狂沙,黯淡的文字和声音,寥落的神情,每个人的呼吸和寂寞,像是一把刀一样剜在人的心口上,张国荣迷离自负的眼神,梁家辉狂放不羁的长衫和长发,张曼玉红艳如雪的衣衫,象回忆中不敢触碰的罂粟,一旦碰了会中毒,梁家辉在她旁边一寸一寸的削着苹果,她的扇子没有声音的转动着,这些画面即使过了一百年照样会经典。小淫电话来到的时候,我还在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想着这些画面,我告诉小淫《东成西就》里面张学友饰演的洪七和他好像啊,小淫吃吃的笑着,问到底哪里象,我说张学友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小淫还是笑:不会吧,十八,就因为一个酒窝象,就把我想成丐帮帮主了吗,我可是很玉树临风啊,关键是我很干净,从来不会象你那么懒。我咔嚓着苹果说真希望时间过的快快些,小淫说旧历年就要来了,过了年时间就会更快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我把苹果核在眼前丢当着,想着小淫可爱的酒窝,开始快乐起来。可怜的女人还没有下班,小米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我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去她那儿,因为阿若说了,我如果不去,她就不走了,她是铁钉了要和我喝酒。我这个犯堵啊,我真是不想和阿若扯皮,一是因为她和木羽有一腿,二是这个女人行事儿心计太重,三是她和小米是朋友,四是阿若很漂亮,漂亮到让我感觉深深的自卑,所以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我都不愿意和她攀上交情,电话里面小米一个劲儿的拜托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了,决定和这个女人摊牌,要是她还吃解酒药的话,我不想充当傻子,被人耍。下班前我给小淫发信息,说了这个事情,小淫立马给我打电话,说还是少和这个女人来往为好,我说也是,可是小米很无辜,在里面不好做人,所以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和阿若摊牌,小淫同意,说晚上会给我打电话,打到小米公寓。晚上,我到了小米公寓,小米已经从学校回来了,易名在,阿瑟和小麦还没有回来,阿若也还没有到。易名看见我来了,终于松口气:十八,你总算来了,这两天真是把人折腾惨了,那个叫阿若的简直是发疯了,非要喝酒,我们的酒量和你比起来实在不行,简直喝得要晕乎到外婆家了,今晚你和她喝吧。我也笑:扯吧,好像全天下就我能喝点儿酒似的,别拿帽子盖我了,阿若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再能喝能喝到那儿。易名皱眉:十八,你不知道,她吃……我打断易名:知道了,知道了。易名诧异的看着我,我拿眼色扫小米,易名恍然,笑: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