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扯起一旁的帕子,擦了下嘴说道:“咱们两人又失恃又失怙,这一般人都会忌讳的。”
林北源听了这话便有些气恼,说道:“姐姐,伦理你也是当了好几年家的认了,就这么任她说么?”
黛玉只说道:“那史湘云看着就是个傻的,但凡大家闺秀都是谨言慎行的,偏她大大咧咧的,我若当时和她争执,她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又如何是好,难道要比吵架么?”
北源自是知道这个理,只是说道:“可是也不能让她这样白说了去。”
黛玉笑着说道:“她和我原没见过两次,却次次针对于我。这固然是有她的原因,可是这最大的原因却来自贾府。如若贾府不论是明里暗里都对我尊重,爱护,这史湘云又如何会如此对我。我想着定时这贾府面上对我们一派客气,可暗地里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北源想了会,便问道:“于是你便和;老太太翻脸了。虽我也颇为看不惯贾府,可是毕竟她是你外祖母。”
黛玉只笑道:“她虽是我外祖母,可是她做的事却不像是外祖母该干的。”
北源听了这话,看着黛玉,只见黛玉神色倒平常,便问道:“难道那信在你那里。”
黛玉微微笑着,指着北源就说道:“你如今也大了,有些事说下也无妨。“说完就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来。
北源见了,却原来是贾老太太给贾敏的信,这上面先是问候了一番,又嘱咐了些养生之道。只是最后说了一句‘林小子还在么!’。北源看罢信,这才看着黛玉,原以为她不过是一闺阁女子,纵使早慧了些也不过是略有些见地罢了。
那黛玉见北源深思,只以为他想岔了,便安慰道:“我俩姐弟自小便相依为命,更是比一般姐弟更亲。这信我幼年之时偶然得了,虽看过无数遍,又去那贾府试探过,我知道那贾府不是好去处。索性这次便撕破了脸。”
北源说道:“姐姐这些年心理放着这个事着实太累,且放宽心。我瞧着那贾府早晚……”北源说道这里就不在说下去。
黛玉只说道:“不管她们如何,只是咱们大周向来注重孝道,我那日如此,怕是对你仕途有损伤。”
北源听了笑道:“既然有了这信,我想那贾府也不会说什么,这事总是她们没脸,难道她们还会到处宣扬不成。”
黛玉说道:“那要如何暗示贾府,我们手里有这信件。”
北源笑着说道:“好姐姐,你只管在家里坐着,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那黛玉自是相信北源,又看北源带回来不少兔子袍子之类的动物,只让那厨房收拾干净,腌制的腌制,晒干的晒干。
且说那大皇子这一阵是满脸得意,把那布置得当的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这见了刘四倒只是摆摆兄长的架子,见了那三皇子愣是只拿侧脸看人,偏那三皇子自小便不受宠,这如今又是整日被皇帝训斥,这大皇子见他如此自是冷嘲热讽,偏偏他还像听不懂一样只嘿嘿笑着。
那大皇子见自己打在棉花上,这又发不得火,只得忍住,把脸憋的通红。
自小产之后,元春想着这些年的事,越发心情不爽,偏这日又是正月初一,王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来了。
那王夫人见着元春脸色蜡黄,自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元春见了自是说道:“快别这样,没得让人见着又要生事。”
王夫人这才忍住,只一味的问:“怎么就弄成这样!?”
元春自然不能把实情说出,只说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了。”
王夫人这才想到元春小产,她定是心痛不已,于是岔开话题只问了闲话。
这元春想着宝玉的事,方问道:“上次我说的事,不知如今如何了?”
这话一出,王夫人立马愣住,那林黛玉和贾母的事虽府里大多数人不知道,可自己却是晓得的,只怕两府是再难和好了,遂把那事给说了。
元春听了这话,遂说道:“林黛玉也太不知礼了,只是那史湘云为何这般如此,实在是比那林黛玉更加不好。”
王夫人听了,倒是为史湘云说了两句:“那史湘云原本在家里就做不得主,老太太常接她来住,这才和宝玉熟了些。”
元春听到这里,看着王夫人说道:“好糊涂,宝玉年纪大了,和自家姐妹厮混已是不妥,更何况还和她整日在一起玩闹。”
王夫人只不说话,以前只当那史湘云年纪小,有心直口快的,这么一说才想起莫不是这两人有鬼,只是这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是以两人都不说话,时辰到了,王夫人这才谢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