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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你的飞机刚才不见了。&rdo;

&ldo;你喝得太多了，伙计。&rdo;

所有飞机都像没事人儿一样，谁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世界上消失掉了，而后又奇迹般地从反宇宙里死里逃生。

5号光点继续移向中心，飞机对着4号跑道滑下去。&ldo;这是什么名堂呢?&rdo;余绍周搔着头皮，&ldo;我得向机长问问情况。教授，走，接梅丽去吧。&rdo;

车子直开到飞机跟前，旅客已经下机了。梅丽眼尖，马上向鲁文基跑来，鲁文基情不自禁握住她的双手：&ldo;总算平安回来了，梅丽!&rdo;

梅丽手腕上的表是3点40分。&ldo;教授，你好吧。我想叫你接我，电话一上午都没要通。&rdo;

教授看看自己的表，3点3刻。梅丽四处望了一下：&ldo;惠斯呢?怎么没跟你来?&rdo;

&ldo;我把他撵走了。梅丽，我下个月也要到南极去，你还得跟我走一遭。&rdo;

梅丽笑道：&ldo;你也想通了?这么说不让我滚蛋了?&rdo;

&ldo;那是说着玩的，你还当真?我去不是为了企鹅，这个一言难尽，回家再告诉你。&rdo;

五

晚饭后，外面开始飘起小雪花片儿。房间里空调器轻轻地哼着，温度表指示室内是20摄氏度，但是出于心理原因，教授仍把摇椅拖到壁炉前坐着，继续写他未完成的讲稿。&ldo;……在反宇宙里时间是个虚数，嗳，时间是倒流的。这很难体会，但是我们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假如有一个26岁的娃娃，不，假如有位68岁的老太太，身体没病‐‐芭蕾舞大师身体当然是不错的。到了反宇宙里，明年她就是67岁，后年66……&rdo;教授眼皮耷拉下来，笔掉到地上。

梅丽放下毛线走过来拾起笔，顺便瞄了他的讲稿：&ldo;教授，醒醒罢，要着凉了。&rdo;

教授伸了伸腰：&ldo;吵什么，打断我的思路。&rdo;

&ldo;教授，你唠叨什么67、66?说的是白雪吧?&rdo;

&ldo;写讲稿，随便举例子嘛。&rdo;

&ldo;根本不是，你一直念着这个人。上次广播提到白雪这个名字，你那么激动!&rdo;

&ldo;那因为损失了一位知名艺术家嘛。&rdo;

&ldo;当我傻瓜?你惊醒了，神不守舍，还说她18岁时怎样怎样。你一定认识她，而且很熟。&rdo;

&ldo;认识又怎么样?&rdo;

&ldo;恋爱过?&rdo;梅丽觉得对老头儿问罗曼史有点问不出口，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

教授不作声，半晌才说：&ldo;女孩子盯着问这个做什么。&rdo;但他心中却在想，几十年过去了，除非到反宇宙中去寻找……

12耶和华之剑

300年前，阿洛尼卡圣母堂落成的第一天，凯巴拉蒂神父便向全镇的一千多居民宣告了一场可怕的、无与伦比的灾难的降临。

黄昏时分，教堂的钟声不祥地连续敲响，教堂里灯火雪亮，五扇沉重的橡木门全部敞开。惊慌的人们向教堂拥去。布道大厅很快挤得水泄不通，两三百人跪倒在教堂前的台阶上，更多的人匍匐在狭窄巷道的石板地上。

夜幕低垂，星光暗淡，一条亮带发出邪恶的光辉投向大地，穿透彩色拼花玻璃射到布道大厅后墙的圣母像上。讲坛前披发垂髯、身披黑袍、胸悬十字架的神父高举双手，发出洪亮、庄严的声音：&ldo;世界末日就要降临了，罪孽深重的人们，忏悔吧!耶和华惩罚的利剑已经悬在你们的头上，你们喝山泉的水，吃树上摘下的果子都会中毒。忏悔吧，忏悔将得到拯救……&rdo;

神父响亮的声音穿出教堂大门，有如雷鸣般震撼着阿洛尼卡镇的上空。余音尚未消散，远处响应般传来阵阵低沉的怒吼，大地开始颤抖了起来。伏地祈祷的人们抬起头，发出恐怖的尖声叫喊，仿佛已经看到了悬在高空的耶和华的利剑。

一

&ldo;手术非常成功，教授。现在你的心脏跳得像年轻人一样，但你半个月之后还得到雅典来复查。&rdo;外科医生收起听诊器，&ldo;这段时间你不妨去旅游一番，舒心惬意会使你恢复得更快。&rdo;

鲁文基喜形于色地问：&ldo;去哪儿好呢?半个月，可以到帝谷作一次旧地重游。对，近距离的。&rdo;

&ldo;啊，不。你只能到有阳光、海风的海湾之类地方去休养。我建议你去阿洛尼卡市，那儿气候宜人，还有许多有趣的古老传说。&rdo;

阿洛尼卡坐落在奥林匹斯山东侧，面临浩瀚的爱琴海。城区不大，鲁文基和他的助手梅丽落脚在市中心美人鱼广场旁的皇冠饭店。晌午，教授不愿到嘈杂的餐厅就餐，便吩咐把饭送到房间里来。一个40多岁的矮个子侍者耶谷先生摆开了饭菜和刀叉，问：&ldo;两位是要马提尼呢还是威士忌?&rdo;

梅丽谢绝道：&ldo;谢谢，不用了。&rdo;

&ldo;我们还有上等的白葡萄酒。&rdo;

&ldo;我和这位小姐都不喝酒。&rdo;教授向他不客气地挥挥手。耶谷视而不见：&ldo;两位来得正是时候，今天是阿洛尼卡重建纪念日，要热闹一个星期呢。&rdo;

教授不搭理，自行入座铺起餐巾。耶谷继续说：&ldo;每年纪念日都有重大演出，今晚是雅典歌舞团的精彩表演，明晚巴黎歌剧院上演《哈姆雷特》，由名角戈特里斯演王子，这是不可不看的。我可以为两位订到个包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