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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原来那是座灯塔，建在一块很大的岩石上。

三

这座灯塔以前是爱琴海的商船作为航标的，自从全球电脑定位系统诞生后就不再使用它了。近年阿洛尼卡的游艇公司为了使那些租用没有定位系统电脑的游客不致迷航起见，重新修复了它，还雇用了一个年老的渔民作为守塔人。

老渔民莫尔泰看见教授和梅丽一步一滑爬上湿漉滑溜的踏级时毫不惊奇，迷航游客不时可见，只是今晚特别多就是了。

&ldo;是问路吧?有人受伤么?&rdo;莫尔泰把他们让进屋，坐在条长凳子上。梅丽说：&ldo;哦，没有。我们只是迷航了，想回阿洛尼卡去。&rdo;

莫尔泰把食指在嘴里吮吸一下再举起来：&ldo;这样做你们就知道风向，现在吹西南风，迎着风走30海里便能看见阿洛尼卡的亮光。&rdo;

&ldo;老人家，我们刚才在海上听到有人唱歌，却看不到有人。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rdo;

莫尔泰移开目光不答话，拿出烟斗点燃起来。梅丽记起耶谷的经验，便塞给他一把银币。老头在胸前划个十字，说：&ldo;海妖。&rdo;

&ldo;海妖?&rdo;梅丽大吃一惊，&ldo;海妖在唱歌?&rdo;

&ldo;小姐，海妖是半人半鱼的仙女，喜欢在海湾、岛屿上用婉转的歌声诱惑过往的水手和渔民，使他们的船触礁沉没。你们刚才好险哪，那片海面暗礁很多，今天潮特别大，礁石都在水面下，一不小心就会撞上。&rdo;

梅丽不信：&ldo;你听见过海妖唱歌?&rdo;

&ldo;当然，大约60年了。我16岁那年出海打鱼，记得是西北风，潮特别大，直到黄昏也没打到多少鱼。我决定换个地方再试试，就来到刚才你们航行的地方下了几网，就在午夜前听到海妖的歌声。&rdo;莫尔泰吸了几口烟，&ldo;我迷了路，触礁了。我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岩石上趴了三天，才遇到一条过路的渔船。&rdo;

四

鲁文基没料到昨夜出现海妖歌声的事会传得那么快。一清早，全城的人都纷纷拥向海边，以期有幸一睹那半人半鱼、金发披肩的美女。

这个新闻是耶谷给他们带来的。早上，耶谷把早饭摆好后照例不急于退出：&ldo;阿洛尼卡爆出大新闻了呢，昨天晚间海妖出现了。城里一半人现在都在海边上。&rdo;

鲁文基板起子脸：&ldo;什么海妖，你见到过?&rdo;

&ldo;没有，她五六十年才出现一次，我昨晚又没出海。但这回有不少人听到她的歌声，其中4条游艇到今晨还没开回来。市长正着急哩。&rdo;

梅丽付了小费后说：&ldo;教授，我记得书上说过所谓海妖实际上是一种叫儒艮的动物。耶谷先生，你能替我接通巴黎的法国图书馆网络吗?我来查查看这东西是什么样儿?&rdo;

耶谷将钱装入口袋，然后挺起胸脯咳嗽一声：&ldo;不必查了。儒艮是哺乳纲动物，平均身长2米，后肢退化，尾呈扁圆形。哺乳时头胸部直立于水面上，以一前肢抱幼仔于胸前。儒艮栖于浅海，以藻类为食。偶为海员所见，故讹传为半人半鱼之海妖。&rdo;

这番学术性阐述令教授和梅丽大为惊异。耶谷继续说：&ldo;传说中的海妖原型其实不止一种，除儒艮外常见者为海牛。海牛生活习性与儒艮相似，身长4‐6米，哺乳时亦头胸露出水外，其不同处为海牛以胸朝天呈仰泳状，一肢抱仔，一肢划水。两者在基因角度上显示出可能有共同远祖。&rdo;

梅丽止住他：&ldo;你是什么人，耶谷先生?&rdo;

&ldo;皇冠饭店的侍者，小姐。&rdo;

&ldo;你的知识面真广，耶谷先生。&rdo;

&ldo;谈不上。我写过一本叫《海妖之谜》的书。&rdo;

&ldo;一位学者干吗要做侍者这种苦活呢。&rdo;

&ldo;钱，小姐，包括你给的小费。&rdo;耶谷微微一笑，&ldo;我是国际神秘事件协会的会员。这是个业余组织，需要会员来筹措经费。&rdo;

&ldo;哦，你是为研究海妖来阿洛尼卡的了。&rdo;

&ldo;海妖已经不再列为神秘事件了，我来这里主要是研究一桩古教堂的未解之谜。过去这里有座圣母教堂，它在建成之日便毁于地震。&rdo;

&ldo;这你昨天说过了，地震有什么神秘呢?&rdo;

&ldo;地震前夕，教堂的神父便预知灾难将临，并向全体居民发出了警报，这是一本旧手稿上详细记叙的。手稿的主人是当年神学院的见习神父，他可能也遇难了，但手稿却完好地保存了下来。现在它落到我的手里。&rdo;

教授摇了摇头：&ldo;这算不上什么先知和预报。神父老是声称每个人都有原罪，一有机会便要劝人忏悔罪行。一年到头要说多少遍的话能算是预报吗?无非是地震前刚巧说过罢了。&rdo;

&ldo;是的，教授。我说的神秘之处不是指预报。当时这小镇有近二千居民，能挤在大厅聆听神父告诫的只占一小部分‐‐我从一位庞巴先生那里了解到，那布道大厅最多只能挤进400个人，余下的一千多人都是在教堂外面几百米范围内的街道和市场上，但他们都清晰地听到神父在讲坛上讲话的声音。不但听见，而且声音那么洪亮甚至如同雷声那样震撼耳膜。神学院学生的手稿上写道：这是上帝在说话，是上帝借神父的形体在讲话。我计算过，要使这大范围复杂地形上的人都听得见，大约需要400瓦的功率。而那个时代，既没有电力，更没有扩音机。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