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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不欠钱。华尔顿夫人和律师巴巴地从地球赶来这空间站，是要和你谈件要事。&rdo;

&ldo;他们要谈，你就说&lso;教授闲着哪&rso;?&rdo;

&ldo;不是。&rdo;梅丽笑了，他看准老头儿今天火气不大，&ldo;我说老教授正忙着哪，不过他心地最好，乐于助人，就是再忙也……&rdo;

&ldo;算了算了，我不吃你这一套。他们远道赶来想必也是急事，而且又是上年纪的人，好罢。&rdo;

华尔顿夫人年已花甲，仪容端庄，举止高雅。他的律师大腹便便，衣着讲究，仪表威严。

夫人向教授微徽欠身：&ldo;我的儿子罗塞&iddot;华尔顿遇上麻烦了。你知道雅典娜号空间实验站吗?站里有六名科学家在从事对动物智能外科手术研究，站长鲍曼博士领导着研究工作。还有两个机器人，长脚是副站长，负责实验站的行政管理工作，王子是个厨师。我儿子罗塞原是神经外科医生，在雅典娜号上已干了两年，差半个月便可按约返回地球了。就在这一时刻，一座化学反应炉突然发生爆炸。后来的事情听听这盒录音带，它是罗塞获救后亲口讲述的。

罗塞忧伤的声音重述了那段可怕的经历：我被震昏了过去，长脚在我头上浇了盆水后才清醒过来。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长脚亮着一支手电：&ldo;罗塞，好象只剩你我还活着。&rdo;他把手电扫了一圈，我看见王子躺在地上，头部的金属接缝全部裂开，电线和集成块暴了出来，地板上散落着小齿轮和散件，有个平衡陀还在呼呼地转。鲍曼倚坐在墙角，脸如死灰，胸部以下净是翻开的皮肉和断骨，到处渗血不止，但他似乎还没断气。另外的四位科学家比鲍曼更惨，几乎没剩下什么，只是一摊摊骨肉和血迹。我惊得呆呆地站着，长脚却很冷静，吩咐我去检查一下维生系统，他自己打开无线电向shc系统发出呼救。

罗塞的声音停了一会儿。鲁文基说：&ldo;我曾参加对shc的设计，它是一台在太空巡行的全自动电脑，负责指挥空难事件的救援。&rdo;

罗塞的声音继续说，长脚向shc报告了情况。它静默了半分钟，大概在检索雅典娜号的档案资料。

&ldo;鲍曼站长能活过来吗?&rdo;

&ldo;快咽气了，shc先生。&rdo;

&ldo;那么，按照职务，雅典娜号从现在起由长脚先生指挥，华尔顿先生应服从长脚的命令。但是华尔顿先生，请注意，你的上司是机器人，按照《人机法》规定，人类有权不执行机器人的错误指示。好，现在你们先行自救，保证维生系统能工作48小时以等待救援飞船到达。其次，要尽一切可能救治受伤人员，最后是保护雅典娜号的研究资料。有什么问题吗?&rdo;

&ldo;发电机坏了，没有照明，要拆用无线电的电源。我们不能保持联系了。&rdo;

&ldo;可以，祝你幸运。&rdo;

&ldo;我们开始工作。&rdo;长脚说，&ldo;你是外科医生，想办法救活鲍曼吧。&rdo;我立即搬出检查仪器检查了鲍曼的各项生命指标，情况很令人丧气，&ldo;失血过多，重度休克，已濒临死亡了。&rdo;

&ldo;那么输血呀!我们有备用的人造血。&rdo;

我摇摇头：&ldo;躯干到处渗血，这头输进去那边马上漏出来。创伤面这么大，无法止血。&rdo;

&ldo;该死，你没办法了?shc的指示是要尽一切可能救治伤员。一切办法!懂吗?等等，鲍曼躯体碎了，头部似乎没受什么伤?&rdo;

&ldo;你还嫌少?不错，脑细胞还活着。&rdo;

&ldo;换一个完整的躯体!&rdo;

我摊开双手：&ldo;哪里有好的躯体?那四位什么也没剩下来。唔……你是说用王子的?&rdo;

&ldo;一点不错，这和病人移植人工心肺一样，移植一个人工躯体并不改变原有的头脑意识，鲍曼还是的曼。这手术和你换猴子的头颅一样，不会有什么技术困难吧?&rdo;

&ldo;技术困难倒不大，只是鲍曼带着个机器身体……&rdo;

&ldo;总比见上帝好吧?别耽误了，动手罢。&rdo;

于是我三下五去二拆卸掉王子破西瓜似的头颅，搬出手术器械。这时鲍曼瞳孔已经散大，游丝般的呼吸也没有了。我不敢迟疑，摸准了第6个颈椎骨下端用手术刀切了下去。

听到这里华尔顿夫人按停了录音机：&ldo;后来，罗塞和长脚以及鲍曼都随着救援船回到了地球上。鲍曼还在疗养‐‐带着个机器身体。&rdo;

鲁文基打了个呵欠：&ldo;这事不就算完了?&rdo;

&ldo;没完，教授。罗塞受到了法律起诉，幸免于大难后却将被投入牢狱。&rdo;夫人动容地说。律师解释道：&ldo;他违犯了禁止把人改造成机器的法律规定。按规定，半数以上主要器官是人造制品的便算是机器人。因为现在五脏六腑都有人工产品，移植又很容易，人和机器的界线愈来愈模糊，不得不用法律来加以限制。触犯这一条的可按谋杀行为论罪。&rdo;

教授皱了皱眉：&ldo;鲍曼应该懂得，在那种场合下只有这样做才能救他的命。&rdo;

夫人说：&ldo;不是鲍曼，是检察官起诉的。&rdo;

律师说：&ldo;这是个法律问题，夫人，科学家是闹不清这些法律程序的。&rdo;

鲁文基想了想：&ldo;罗塞是按照长脚的命令行事的，只是执行命令，不是决策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