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泪哗啦地就下来了。
波风水门真的过分,他这句话说的仿佛我在无理取闹一样,可是真的是无理取闹么?我从晚夏到入冬的现在对他所有的近况都了解自病房的八卦。
水门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委屈到了暴哭的程度,他拉着我的手往前走,穿过乌漆墨黑的小巷子,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每一盏灯都在我泪眼模糊的眼睛里化为光圈。
水门小声道:“晚上想吃什么?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买到。”
我令帽檐遮住整张脸,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哭得连脸都红了,拼命憋着不让自己的抽泣被他听到,我知道这么做真的很蠢——我就不应该哭,一旦哭起来吵架的气势就半点都没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水门又问:“奇奈……”
他拽着我走着,我茫然地瞅着雨夜折射温暖橙红的光的、水淋淋的道路,道路上划着防滑的长条,水门还穿着外勤时的有点皱的衣服,骨节分明的手被雨水淋得冰凉。
“到了。”波风水门小心地说。
大蛇丸的研究所地面上是个普通的平房,只有几扇通风用的窗户,地下建筑才是主体。大蛇丸又在门口弄了个小电灯,波风水门把我带到门口,把我的帽子摘了下来。
我没能躲开他摘我帽子的手,拼命地低下了头,不让他看到我的泪水。
水门沉默了一下。
他沙哑道:“……奇奈,你哭了?”
我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我没有哭。”我嘴硬地说,“我不会因为你哭的。”
但是我一边说一边在哽咽,波风水门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他死死抱着我,我的头发还湿着——但是他也全身湿得透透的。
暖黄的灯光,自天穹坠落的雨滴,刀锋般的北风,抖落水珠的夜幕。我拼命眨眼,泪水滚进耳边的头发。
“奇奈……”水门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酸楚和手足无措,“……对不起,我……”
我难过地哽咽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再、再忙你也可以给我写封信的。”
水门沙哑道:“我们这次禁止——禁止通信,奇奈,我没有办法,但是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会经常给你寄信,给你讲故事,不会让你再难过了。”
我还是原谅了他。
我闷声道:“……一个星期一封。”
“三天一封。”他小声说着,伸手摸我的头发,“至少三天一封——不哭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