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夫人因为傅靖平自己坚持,更兼他比出了傅靖宁以前纳过的妾侍柳氏,如今这笑娘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进了门,这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三少奶奶苏氏才进门半年,丈夫就从烟花之地带回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以免苏氏更觉难堪,侯府也没有打算摆酒庆贺什么的,静悄悄的笑娘便就留下了,只那同来的老鸨拿着几千里的赎身银子笑呵呵的走了。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两天便外面便有人陆续的送了贺礼来,事情一下子便更是传的沸沸扬扬该的,这让原本本儿子气的心口疼的赵氏更是一口气上不来,一下子便歪倒在床,被气倒了。
赵氏这病一半是真,一半却也是装的,儿子傅靖平虽然一直什么都是平平的,什么也比不上继子,也唯有洁身自好比他好些,这些年赵氏也就一直拿这个暗讽过继子好多次,如今这笑娘的事一出,真真是在她的老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叫她日后还如何说嘴,想想那女人刚进来时自己说的话,赵氏更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那笑娘本就在风尘中许多年,虽今年才开始接客,只是府男女间的那些事也是常见的,如今好容易从了良,自然伺候起傅靖平来更加用心,每日温柔小意、妩媚动人,原就生的楚楚动人,如今怀着身子也是一样的身姿纤细,杨柳细腰随风摆,她也知道赵氏不喜欢自己,每日只去请安,之后便都跟在苏氏跟前立规矩,回了房等傅靖平来了,也依旧尽心伺候,却总是无意的做出些疲态,或者用帕子偷偷的擦眼泪,问她什么她也只不说。
那傅靖平本就不是个聪明的,见爱妾如此便叫了伺候的人盘问了一番,从此心里对自己母亲还有苏氏便都有了意见,母亲赵氏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敢说什么,对着苏氏却是整日看不顺眼,十天半个月也不进苏氏房里一次,只把个苏氏委屈的总是暗暗落泪,对那笑娘简直恨之入骨。
这边府里因为这事每天都很热闹,安宸夫妻俩那日陪着太夫人说笑了一回便各自回府了,晚上听见傅靖宁提起这笑娘的事,安宸不禁觉得好笑,难怪那赵氏巴巴的让自己过去呢,却原来是这个意思。
夫妻俩不免说笑了一回,傅靖宁便又提起了两个孩子的名字来。、
广平候想了将近一年,翻遍了各种书册典籍才终于订下了这双生儿的名字,傅念初傅念雪。
安宸听完这名字停顿了半晌,感情老爷子想了将近一年才想出个念字呢。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广平侯府里当家的赵氏却又病了,安宸便想着这次孩子们的周岁宴便在自己的侯府办了,与太夫人说了,太夫人自然是不赞成的。
“你侄儿过几日也也满白日,也是要办的。“
李氏八月间也生下了自己的长子,如今确实也该满百日了,赵氏虽病着,颜氏却是很热心,毕竟是她自己的孙子,安宸也不想扫了太夫人的兴,便也答应了。
这天离两个孩子的周岁宴没两日,安宸便提早过府帮着一起张罗来了,那边自己祖母却让人传信叫自己回去一趟,也不知是什么事,安宸只得与太夫人说了声,急急忙忙坐着马车回去了。
刚进门坐下,妹妹安宓便也从大门进来了,姐妹俩见了面也都相互询问,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只得去找自己祖母了,安家自从把苏氏送到城外庙里已经快三年的时间了,府里一直没有个主母管家,安老太太今年也是六十出头的年纪了,精神早就不济,偏前两日外头派去伺候苏氏的下人回府,说是苏氏病重。
苏氏虽被赶出了安家,却到底还是安家的人,没有说病了却不管的道理,只是大夫看过之后,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苏氏身子很不好,最多也只能支撑个一年半载了,苏氏能活多久安老太太到是不关心,只是若到那时候,自己的宝贝孙子刚好到了说亲的年纪,苏氏若是死了,安岚便又要守孝,婚事难免会耽误了。
”按说你们兄弟也不小了,明年开春便满十六了,苏氏看着是活不长了,你们两个做姐姐的也上点心,为你们兄弟找个合适的姑娘早些成家。“
听见这个安宸安宓便都知道祖母急什么了,虽然安岚年纪还小,不过祖母的担忧也是有道理,只是成亲还是早了些,再者要立即挑个合适的姑娘也不容易,这两年她也早就开始在暗中相看了。
苏氏也不知病情如何,他们几乎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祖母放心,岚儿是我们胞弟,哪有不尽心的,只是婚姻大事也马虎不得,我们会更留心的。“
安老太太听见两个孙女这么说,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撇着嘴笑道
”你们说的也是,只是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免得别的人总痴心妄想。”
姐妹俩听祖母这话都很是莫名,安老太太这么说也不是胡说的,只是这些日子苏家那老太太时常带着自己的孙女过来说些有的没的,开始安老太太还以为她是为了女儿苏氏而来,不过几句话之后,见苏母总不停的夸奖自己的孙女,更是有意无意的打听起孙子安岚来,安老太太便知道这祖孙俩打的什么主意了。
安老太太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原来还是很喜欢苏氏这个儿媳妇的,只是她不仅辜负了自己的信任,更是用毒计陷害自己的宝贝孙子,想要再得她原谅是不可能的了,更别说又娶进一个苏氏进来。
苏家自从苏母拜访过安宸请求原谅之后,生意便一直不好不坏的维持着,后来等攀上了傅靖平,生意便也好了许多,只是终究是从奢入俭难,苏家那些享受惯了的人哪里能够满足,眼看着靠着家里的女孩儿得了些好处,便又把主意打到苏蔷身上了,苏蔷即便满心不愿,却也拗不过自己的祖母还有爹娘,每次过府心里都满含羞耻。
其实若撇开苏家的其他人,苏蔷本人安宸还是很喜欢的,不过生在苏家那样的家里,也确实是苏蔷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