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奎就是奔着这事来的,当下道:“太子自然是不肯。毕竟徐家这些年一直没人在武官当中闯出名堂,这一下领兵去了东南,遭人诟病不说,如果被倭兵打得屁滚尿流,伤亡无数,只怕徐家在燕京就要待不下去了。”
徐家哪会什么平乱。
这个以女色上位一路走到如今的家族,虽然各部都有他们的族人,但身居要位者不过寥寥。
小皇帝挑中徐家女为后,徐家地位攀升了不少,派徐家人前往东南平乱,显然也是小皇帝有意在抬举徐家。
换句话说,小皇帝并不觉得东南倭乱有多严重,不然朝中有的是经验丰富的武将,他们中的任何人随时都可以听人调派。
“太子的旨意还没出宫就被太后拦了下来,以张首辅为首的大人们竭力恳求,这才勉强劝服了太子。”
景昭听见这一局,看了罗奎一眼:“师出无名。我一介庶民,凭什么去领兵打仗?若是奉旨参军,也不过就是底下最普通的士兵,担不起大任。”
他一问,罗奎便摇头:“太后命太子新下了一道圣旨,具体的内容因为时间仓促,还未细查。但既然专门派人过来宣旨,那应当是要请殿下去领兵的。”
卫燕喜沉吟片刻:“会不会是让公子重回皇室?”跟着她又蹙眉,“要么是让公子重新当回秦王,要么是在军中给公子一官半职,不然怎么服众,怎么领兵?”
罗奎一时也不知要怎么答,只道:“燕京的人,明日多半就要求见殿下了。”
那就等明日再说。
景昭摆手命罗奎退下。后者看了卫燕喜一眼,抿了嘴一声不响地告退。
鹌鹑送人出门,到了门口,还不忘问一句:“罗大哥是公子的人?”
罗奎支吾,点了下头。
那边的主仆二人进了屋,洗漱、更衣,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偶尔发出的一小点声响,谁也不说半句话。
隔了一会儿,景昭才看向卫燕喜:“生气了?”
卫燕喜背对着他,正在捋挂在衣架上的外裳,闻言立时摇头。
“我能生什么气。公子是天潢贵胄,我就一卖身的奴婢。公子有什么谋略尽管出,我听不懂,也听不明白,所以我为什么要生气,生什么气?”
她又不是个傻子。
秦王的名声那么显赫,就算从战场回来闲赋在家,也不像是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更不用提到覃县后,突然出来一个骂骂咧咧的罗胖子,而且这个胖子好像不打不相识,转个身就又是找房子,又是称兄道弟的出现在景昭身边。
她那时候就怀疑罗胖子有问题,现在总算看明白了。
对着先帝一口一个“陛下”,对新帝一口一个“太子”,分明就是先帝的人。
说不定还是先帝特意留下来给景昭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