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程,仍旧需从农庄里头经过。
大概是因为同管事们说了很久的话,景昭一上车,就躺下闭眼小憩起来。卫燕喜正襟危坐,不敢挪动半分,生怕枕在自己大腿上的某人突然睁眼。
出农庄前,马车停过一次,似乎是因为前面的路被农户的牛车堵住了。
“王爷。”蓝鹇在车帘外道:“农庄的小孩给燕喜姑娘送了一篮子炒豆。”
卫燕喜愣了下。
景昭闭着眼:“送进来。”
蓝鹇应是,打起帘子,将一个竹编小篮子放进车里。
篮子应当是新编的,里头用干净的一小块布料垫着,上面堆满了还带着热乎劲的炒豆子,咸香咸香的。
卫燕喜伸手抓了一把,正要往嘴里丢上一颗,手腕被人抓住,那颗豆子顺势就被送进了男人的嘴里。
“你喜欢吃这种?”景昭睁开眼。
“还好。”卫燕喜老实道,“小时候在家里吃过,说好吃肯定是不如王府厨房做的菜好的,就是尝个滋味。”
她丢了一颗在嘴里嚼。豆子炒得普普通通,一看就是农家炒了给小孩当零嘴的。真要论起滋味来,寻常得很。
她还记得小时候家里条件普通,别的小朋友经常吃的零食,她通常只能默默眼馋。家里人心疼她,就会买些豆子回家炒了给她当零嘴。
普普通通的一袋豆子,她能吃上很久,吃到最后,豆子不香也不脆了。
等到后来,她步入了社会,有了宽裕的钱,超市里的豆子零食可以随便她买的时候,再吃,都不是小时候的那种滋味。
她又要丢一颗,手再次被抓住。
“王爷,”卫燕喜叹气,“您伸伸胳膊就能抓上一大把,怎么就非要吃我手里的。”躺着吃豆子,也不怕呛死。
景昭眯眼:“上面有盐。”
卫燕喜瞄了一眼手心里的豆子,有些还的确沾了盐粒子,直接上手拿难免会弄脏。
她认命地喂进景昭嘴里。下一秒,安逸躺着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往外吐豆子。
“王爷?”
“太咸了……”
他吐完,喉头上下动了几下,“卫燕喜,你舌头是坏了么,这么咸怎么还吃得下去?”
大概是真的被咸到了,景昭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卫燕喜呆愣愣地张着嘴,见他皱眉,慢吞吞咬了下去。
清脆的嘎嘣声,一颗豆子在嘴里被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