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头看看,可以说他几乎猜中了所有,包括假扮法兰克的人绝不会冒失的跟着曲奕来见他,必然会在见面地点附近与他分开;他会交给曲奕一样东西让他随身带着见微生钥,大小估计至少有A4纸那么大;一旦发生重大变故,莫英夫妻拦住对方抢先进入现场做掩护,随后轶军带着人马立刻现身。
轶军的出现是个关键,微生钥认为这个人浑身的军匪气一定能镇住对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恩佐这样的人跟轶军这样的人是吵不起来的,他也吵不过。
接下来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了……这里其实出了点差错,武文绣的车本该在高速口就追上对方,无奈他们遇上了真的交通事故,前面的车发现下错高速口试图原路倒车返回,他们的红色房车那时候真的被前车撞了一次!
越野车里的人看到疯牛一样的房车冲过来的时候,房车的操作台正在发出尖利的警告声,女司机武文绣女士不愧是演过赛车手的大女优,将错就错,临阵不乱,演技逼真,让对方乖乖地从越野车里下来走到了他们的包围圈里!
之后的事情……曲奕不太了解。
他在轶军带人离开别墅后被微生钥命令留在那里应付随后赶来的真正的警察和消防员——他焦头烂额地对着那些人解释,有个洋鬼子给他一个箱子,让他进来交给这里的房主,没想到这房主在这五层豪华大别墅里养猪……如此这般阴差阳错地炸毁一间房,烧了不少家具,死了一头房主的爱宠大猪……罪魁祸首自然是那居心不轨的洋鬼子啊,但他现在畏罪潜逃了,房主带着人去追呢。
这种匪夷所思的解释当然得不到认同,现场鉴定出结果证实确实只有猪血猪内脏的残留之后,他们被警察指着鼻子教训了很久,又因为沈芳的男性身份证和他妖娆的着装,曲奕和沈芳荣幸地在城南警署里挂了名——
“一群变态!”
沈芳:“曲医生今天的表现真的是可圈可点。院长你不知道,城南警署的人最后走的时候还拍了我们两个的照片,那眼神……以后要还有这种场面交给我们扫尾的话,拜托你留下来顶在前面吧,再来一次我肯定要被带走做精神测试了!”
微生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次完全是我的错,非常感谢你们愿意帮助我完成这一场表演。相信在开演之前,包括我,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怎么样,我是在赌博。假如今天赌输了,我会用自己的命赔偿大家。”
“请不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好吗?”沈芳无语地捂住脸,什么叫“我在赌博”,这家伙明明一开始说的是“我有绝对的把握”,能再虚伪点吗,“对了,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弟弟吗,你什么时候猜到的是他?”
“我一听到法兰克来找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我这些年和他断了联系,我无法做出判断。最后是曲奕带给了我最准确的情报——这家伙居然跑了一趟美国,找到了真正的法兰克!”
曲奕扬起了下巴,他在微生钥面前第一次感到如此骄傲,简直就是扬眉吐气,“都是运气……这一趟美国跑的太对了,我在奥斯特医院的宣传资料上看见真正的恩佐·奥斯特,第一眼我就觉得很熟悉。”
这种感觉很奇怪,没有道理。因为恩佐是个年轻的白人,法兰克是个棕色皮肤的胡子大叔,但曲奕就是觉得他们很像,尤其是眼神。
这是让他心头一跳的第一个关注点。
第二个关注点就是那枚红宝石袖扣。
曲奕在北城见到的法兰克就佩戴着这样一枚价值不菲的袖扣,东西虽小,但贵气四溢,当时他就多看了两眼。后来,他又在奥斯特医院的董事列表里找到了这枚红宝石袖扣,它被佩戴在波比·奥斯特的衣袖上。
会是巧合吗,美国上层贵族流行集体佩戴红宝石袖扣?
曲奕在奥斯特医院的咨询台前拿出了法兰克给他的名片(当然,名片上的内容亦真亦假),他大胆的自称是法兰克的助手,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找恩佐医生。他拿出这辈子最厚的脸皮和最谄媚的态度磨了那金发美女很久,终于得到一个情况:
恩佐·奥斯特正在休长假,归期不定。
这时候曲奕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还是不敢相信。在回市区的车上,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连在一起想了一遍,有很多细小的点,当他这个假设成真的话,就能迅速连接成为一条完整的线。
那么……他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那时候距离他回国的飞机只有十五个小时,他犹豫再三,提出了去华盛顿一趟的想法,并幸运的在张文的帮助下见到了真正的法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