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山前必有路,未到山前急个啥?”
“哎!”孙正业只剩感叹。
沈灵眉梢扬起,就像涓滴没有思量到凶险普通,瞥了老孙一眼,声音飘飘零荡的,似笑,又非笑。
“我先前也是想躲,想逃,可他们不给我时机呀?我转念又一想啊,怕什么呢?胳膊肘儿拧大腿,好歹也得咬他几口肉。再不济,大不了我娘俩下去陪他,也算一家三口团圆了,你说呢?”
看着她的笑容,孙正业心窝直慌张。
“七小姐,你这是挺而走险呀!”
鼻翼里如果有似无的“哼”了一声,沈灵莞尔一笑,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老孙你毋庸忧虑,我都想好了,不会带累你的。”
孙正业仰面,又摇头,眼眶温热,“说什么连不带累的?你肚子里是爷的血脉,即使老拙拼掉一家老小的性命不要了,也是要保全的。老拙只是忧虑,七小姐你身陷虎狼之穴,太过凶险,做好离开的有望才是?”
沈灵受不住老孙一把年纪了还在抹眼泪儿,眼眶一热,唇角微抿,握在被子里的手,逐步地攥紧,可脸上或是带着笑,反过来安抚了他一阵,终是提到了正事。
“泽秋院那位,肚子几个月了?”
孙正业晓得她问的是太孙妃,默了一下,道:“快四个月了,看她的身子骨,却未显怀。七小姐,她的脉案,另有这几日到典药局来拣药的方剂,老拙都带来了。”
老孙吸了吸鼻子,说着翻开了药箱。
这件事,是沈灵交托他做的。
接过脉案和方剂,沈灵看了看,微微眯眼,微勾的唇角露出一抹不经意露出的嘲笑,却眨眼即逝。
梅子低低的说完,沈灵的手心断然攥紧。想到贡妃,沈灵便想到了白甘儿在回光返照楼的那些话。可贡妃找她做什么?
白甘儿还在的时候,都不见她。现在他不在了,她却找她去?
目光微凉,她道,“没有报告她,我身子不适吗?”
梅子点头,“我说了,可虞姑姑说,他们抬了辇轿来,毋庸你劳累。还说是贡妃这两日身子不大好,想请你去瞧瞧病。”
这句话说得隐瞒,可吐露的消息却多。
一来让她没有称病的捏词。
二来是点清晰她的身份,贡妃已知情。
贡妃抱病,她如果是不去,未免凉薄。
可去了,大致也没什么功德……
看来她算来算去,却是漏算了一环。
历来没有被她当做仇敌来对于的贡妃娘娘,却成了第一个按捺不住向她脱手的人。且她有老皇帝倚仗,只怕是……
“草儿。”
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头看去,见是傻子和晴岚进入了。后来还跟着一个嘟着嘴不雀跃的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