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桀讨厌齐喻枫,从小就讨厌。
而对于段云桀,齐喻枫亦然。
两人天生就像是隔世的仇人一般,谁看谁都不爽。
齐喻枫无视他的不友好,径直走到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床上精致繁琐的婚服,狭长的眸子晦暗深幽。
“可真美,不过,我觉得你穿婚纱应该更好看!”
段云桀浓眉微皱,眼神不悦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段家人,必须要依照传统的婚俗举行婚礼,由于两人身份特殊,很多细节方面都已经精简,只是,主要的礼节和规矩,一样都不能少。
“呵,其实,我想说,你这婚,结不成!”
齐喻枫笑得戏谑。
段云桀眉目一沉,淡漠的眸子闪过一抹厉色,“我劝你最好是老实点,这里是我的地盘!”
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那种轻飘飘的语气,却无端地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颜妮淡淡地瞧着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争锋,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郁,“都给我滚出去!”
段家是守旧的家族,婚礼必须要依照传统的婚俗举行,由于两人身份特殊,很多繁琐的细节方面都已经精简,只是,主要的礼节和规矩,一样都不能少。
从开始到结束,接连三天,前前后后都是婚宴举行的日子,一月六号是婚礼的正喜日,距离这日子还有两天,颜妮在四号一大早便被送入了段家早已收拾妥当的别院,到时候从这里出嫁。
一辆军绿色的悍马驶进XX军队驻地,停在一座四合院式的房屋前,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小跑过来,车窗下滑,露出里面男人那张阳刚冷峻的脸庞。
“我找何穆!”
士兵见他身上的军装,立马敬了一个礼,“您等等,我……”
没等他说完,一袭迷彩服的何穆已经出来了,“墨迹什么,开门!”
比较硬朗话的书房里,何穆将一叠资料丢到盛谨枭面前,“哝,这是你让我弄来的!”
盛谨枭翻开,里面是一份段家的资料,从他们的家庭背景到家庭成员,包括各种利益关系与恩怨,事无巨细。
甚至连颜妮从什么时候进段家,拥有段家几近一半的产权继承都一一展现在这里,所有的事情在十八岁的那个夏天截然而止。
盛谨枭不是莽莽撞撞的小伙子,他的战略,奉行稳,狠,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才能攻它七寸。
尽管他那颗心火烧火燎的,然而,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颜妮,而是先摸清一切。
“枭子,这事儿有点棘手,段家在这里,可是一等一的贵族,这当地的居民,几乎全靠他们段家的茶田过日子,其威信与势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撼动的,另外,你那女人,几乎霸着段家的半壁江山,他们又岂会轻易放她。”
盛谨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话语一如既往的狂傲阴妄,“不放也得放,那什么捞子半壁江山,我们不稀罕!”
何穆抽了一支烟丢给他,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笑的戏谑道,“段家的半壁江山,她几辈子都挥霍不完,你确定她舍得?她在段家,以后可是当家主母,相当于皇后的存在,而且还是一个坐拥半壁江山的皇后,你确定她放得下这样的尊荣?”
连续两个“你确定”,将盛谨枭给问住了。
以前将他当成全部的颜妮,他能确定她不会在乎这些,可是现在,心思深沉得连他都看不透的颜妮,说实话,他不那么确定。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能感觉到她的若即若离,就算同睡一张床,他抱着她的身子,占有着她的一切,他亦是感觉她的心离得好远。
他一直以为是六年的分离造就了他们的生疏,是她的失忆导致了她对他的忘情,他在努力拉近两人的距离,也让老陈帮她针灸的时候,试着帮她恢复记忆,可是他忽略了,时隔六年,她的心,是否如他一般,依旧如初?
她差点跟白浩步入礼堂,她曾是谨伟的女朋友,六年间,她的身边经过形形色色男人,那颗爱他的心,似乎早已变了质。
是他总是抱着过往的回忆过日子,单方面认为,她爱他依旧如初,抱着非他不嫁的誓言,他忽略她的感受,忽略她的情绪化,却不知道,不知不觉间,她已走远。
那天她说,她等他到两点,想来是给他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