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头见朱威无赖,赶紧挡在裴沅身前。
“我是这闻香楼的东家,”裴沅缓缓道。
她声音柔软,尾音还带着一丝娇弱,让人忍不住保护她。
众人见东家是这样一位柔弱女子,也不忍在高声逼迫。
高威却不吃这一套,只见他收回了淫邪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裴沅一番,唇角浮出一丝冷笑,“听闻这闻香楼的东家是忠勤侯夫人,你莫非就是薛夫人。”
裴沅点点头,“这闻香楼是父亲给我的陪嫁,刚才大伙说的死耗子是怎么回事,可否请大家告知一二。”
这里除了高威那伙人,其他的都是些读书人,见裴沅说话大方有礼,不似坊间传言般的粗俗无礼,有人便还礼把刚才的事情据实告知。
其实大家这时也回过神来,高威说这水里有死耗子,可没有人亲眼看见。
再说高威旁边那个闹肚子的男人,是不是喝了闻香楼的水,还未可知。
裴沅听完,便感叹一声,“世道多艰难啊,早先闻香楼的瓜果蔬菜供应不上,我本来想着先停业一阵子,等来年开春再营业,可再过一个月便是华清书院招生,各地的学子都入京,这闻香楼即便开不下,给各位备点茶水也是够的。”
那掌柜的也是机灵之人,立马接过话头,道,“我们东家心善,为了来往的过路人有口热茶喝,这才不关门,昨晚不知哪个缺德鬼往我们水井里倒了几只死老鼠,今儿这茶水都是我叫人从山上打的泉水,不信,你们可以去山上打听一番,这是早上打水的贵子,天寒地冻的,他还摔了一跤。”
贵子见状,一把撸起袖子,把胳膊上的伤痕露了出来。
胳膊肘上青了一块,显然是摔的。
“你们知道这天寒地冻的这路有多滑吗,我来回挑了几趟才够这些泡茶水。”
那些读书人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有人见误会了闻香楼脸上便有些讪讪的。
高威见事情被裴沅三言两语化解,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把那井水拿出来泡茶,我这兄弟一喝你们的茶水就肚子疼,你还敢说你们这水没问题。”
“这位公子,你怎么这般无理取闹,”裴沅语气也有些不好,“你这位兄弟不舒服,你应该带他去找大夫,查清病因,到底是水的问题,还是他食了不洁之物,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们用死老鼠泡茶,这不是污蔑人吗。”
众人的天平已经开始倒向裴沅,也有人开始帮着说话道,“薛夫人说的有道理,你该找个大夫。”
“找什么大夫,我看你这妇人巧言利舌,”高威神情逐渐变得阴冷,“你现在跟我去见官,请官府来定夺。”
裴沅目光闪过一道利芒,知这人敢提出去报官,肯定是安排了一切,到时真见官了,恐怕自己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薛夫人,这也是一个办法,到时衙门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有人天真的上来劝导。
裴沅心里冷笑一声。
“我也想报官,只是我的身份,”裴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犹豫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名声本就不好。。。。。,这样去见官。”
“怎么,薛夫人是怕了吗,还是你心里本就有鬼。”高威咄咄逼人。
裴沅不说话,春岚目光一转,落到后面的一个灰衫男子身上。
两人目光一对视,灰衫男子立刻会意,大声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得理不饶人,薛夫人是侯府夫人,自然有诸多考虑,你说那害病的是你兄弟,可你非但不着急,反而急着闹事,本来事情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却在这里大肆吵闹,分明是你得了人的指使,想要陷害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