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伯爵,你惹的祸并不少。”夏绿蒂含笑看向马克斯伯爵,马克斯伯爵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亲爱的,并不是我惹的祸。而是你知道,任何一个外来者,想进入其中,都会经过这样一回,特别是在你……”
马克斯伯爵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夏绿蒂的眼还是那样闪闪发亮。接着夏绿蒂笑了:“不,伯爵,我并不愿意进入她们所谓的圈子,我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明白该怎么进入,但现在,我想取悦我自己,而非取悦她们。”
夏绿蒂的话让马克斯伯爵感到有些震惊,这样的自信,很少能够看到。
“那么,亲爱的,我愿意为你效劳。”在震惊之后,马克斯伯爵拉起夏绿蒂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夏绿蒂笑容灿烂如花,看向那位子爵夫人时,眼里带上一份挑衅。
这样的挑衅让子爵夫人十分地不悦,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真以为嫁给了马克斯伯爵,就可以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面?并且得到众人的欢迎吗?
“这样的女人并不少,简夫人,你是知道的。”另一位夫人在子爵夫人耳边轻声道。
子爵夫人点头,转身时候那笑容和平日一样平静:“我当然知道,可惜马克斯伯爵被她迷了心窍,以为这样的女人足以能做马克斯伯爵夫人。我想,再过些日子,我们就可以看好戏了。”
子爵夫人的话让这位夫人也笑了,两人端起酒杯轻轻一碰,看着在灯光下酒中闪出的迷离神色,子爵夫人笑了,很多人容易被伦敦的声色犬马所迷惑,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些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哦,艾丽莎夫人,您的这位儿媳,坦白说,比很多人要走的路艰难多了。”艾丽莎夫人当然也有朋友,当听到老朋友的忠告时,艾丽莎夫人的眉微微皱起,接着就道:“是的,我当然明白。可是玛蒂尔达,你该知道,亨利是个多么固执的人,况且可怜的安妮过世已经那么多年了。他能答应另娶,对我也是安慰。”
是的是的,玛蒂尔达夫人点头:“我也明白,可是亲爱的,你要知道,总归有人不服气,况且你也知道,海伦夫人为了这件事已经非常不满。她这些年在伦敦风头颇盛。”
海伦夫人?这个名字让艾丽莎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但很快艾丽莎夫人就笑了:“亲爱的,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为什么,但要做马克斯伯爵夫人的人,如果一味地需要人保护,这样怎么可以?”
“艾丽莎夫人说的很对。”兰开斯特侯爵夫人正好经过她们身边,听到这么几句后就插嘴说。
这让艾丽莎夫人十分高兴:“是的,兰开斯特侯爵夫人,我想很多人都会赞成我的话。不经历过风雨磨砺怎么能面对风浪?”兰开斯特侯爵夫人深以为然,接着看向舞会人群:“想想看,再过那么几年,我就该烦恼这件事了,也真是岁月不饶人。”
“哦,侯爵夫人,您太谦虚了,您这么年轻。不过像您这样年轻美貌的夫人,以后谁家小姐想要做您的儿媳,总是要先惭愧一下。”玛蒂尔达夫人的话让兰开斯特侯爵夫人绽开笑容,毕竟,谁都喜欢听恭维的话。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声音,但马克斯伯爵府的舞会总体来说,还是让众人感到十分满意的。马克斯伯爵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剩下的自然有下人去安排收拾,马克斯伯爵和艾丽莎夫人说了晚安就要回去歇息。
艾丽莎夫人看着儿子,决定不提醒马克斯伯爵关于夏绿蒂的那些担忧,当然,艾丽莎夫人也并不知道夏绿蒂的打算。
“天啊,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快要飘在空中了。”按说该很累,但卢卡斯太太依旧十分兴奋,夏绿蒂将会嫁的那样好,比麦里屯的所有姑娘都要嫁的好,而且婆婆待她又这样和气,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事。
卡洛琳靠在车厢里,并没有听到卢卡斯太太的欢喜。卢卡斯太太得不到回应未免有些不满,但还是去拍拍夏绿蒂的肩:“亲爱的,我觉得,这些日子我都会欢喜地睡不着觉。”
“妈妈,您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要重复七八遍。”卡洛琳忍不住开口,毕竟这辆马车是马克斯伯爵府的,说不定她们在车里的谈话会被车夫听到。要知道,车夫和厨娘,是最喜欢传播主人的各种琐事了。
如果让人知道卢卡斯太太的欢喜无限,只会对夏绿蒂造成不好的影响。
“卡洛琳,谢谢你,可是妈妈要说就说吧,毕竟,这样的机会,以后也许很少了。”夏绿蒂的话让卢卡斯太太重新欢喜起来,卡洛琳却听出夏绿蒂话里其它的意思,耸耸肩什么都没有说。
婚礼到来之前的准备工作也是十分繁琐的,但夏绿蒂再一次反对裁缝提出的意见时,那位被人称为伯特太太的女裁缝的脸色变的更加不好:“我知道,柯林斯太太,您将成为马克斯伯爵夫人,可是,我给您做的这件衣服式样,是全伦敦最时髦的。”
“或许是伦敦最时髦的,但你很清楚地知道,伯特太太,这样的式样并不适合我。”从小培养出来对衣服首饰的敏感,让夏绿蒂知道,伯特太太背后的人,也许想的主意很好,但必然会打错了主意。
夏绿蒂的话让伯特太太的脸色变了变,接着伯特太太继续道:“当然,柯林斯太太,按说我们是该尊重主顾的意见,但您这样难伺候,伦敦没有一个裁缝,愿意接您的活。”
是吗?夏绿蒂唇边的微笑没有变化,而是看着伯特太太:“如果我把你给我的衣服配色告诉全伦敦的裁缝呢?你以为,你能继续在伦敦做这么一项获利甚丰的工作?”
不得不承认,伯特太太还是被夏绿蒂给吓到了,但她很快就道:“不,柯林斯太太,我认为……”
“你认为你可以让你的同伴们都拒绝吗?伯特太太,爽爽快快告诉我,你平常都是给些什么人做衣服?你以为,得罪了我是无足轻重的?”夏绿蒂的脸色沉下,这让伯特太太的心都漏跳了一拍,这还是传说中那个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十分幸运的寡妇吗?此刻她显露出来的,明明白白是那种从小在伦敦长大的贵族少女的气势。
“柯林斯太太,我并没有……”
“如果你继续狡辩,伯特太太,那么我会让下一位裁缝看到你做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伯特太太,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处,能让你可以连自己的生计都不顾而决定诬陷主顾?”
这是威胁,伯特太太知道自己不该害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威胁,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要接受这样的威胁,于是伯特太太屈服了:“那么,就按您说的办,柯林斯太太。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商量下一件旅行服的配色。”
夏绿蒂并没立刻回答,而是直接看了伯特太太一眼,这才继续开口说话。
看来这位柯林斯太太,的确是被人看错了,伯特太太看着夏绿蒂交代下来的配色,不得不承认,的确夏绿蒂的提议更好一些。尽管这个时代的流行和玛格丽特的那个时代完全不一样,但对流行的掌握是女人天生的本事,特别是各种配色,夏绿蒂看着伯特太太脸上的神色,不由微微一笑。以为这样就可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显示她们那个圈子的能耐,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衣服首饰手袋,甚至连鞋子和伞都重新制作了一批之后,婚期终于到来。
结婚那天的情形和别人结婚的情形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卢卡斯太太比平常更加激动,而威廉爵士就差哭出来之外。整个婚礼都算是顺顺当当的,当婚礼结束,新婚夫妇被送上马车,他们将有一次为期两个星期的短暂旅行。
“原来你真的伤心了,不过是为的小威廉,而不是为我,我非常非常地难受。”马车的车门一被关上,马克斯伯爵就迫不及待地对新任伯爵夫人说。
“当然,你要知道,小威廉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一想到有两个星期看不见他,我有些伤心也是很平常的。”
“这两个星期,或许是我唯一能独占你的,最长的时间了。”马克斯伯爵把夏绿蒂的手握住,夏绿蒂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来。
尽管这具身体已经生过一个孩子,可是内里却还是一个少女,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有些害羞。
马克斯伯爵看着夏绿蒂面上露出的窘迫,唇边又露出笑容,不过,还是别点破了,就让这两个星期的旅行,充满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