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是骑马来的——那马儿毛色炳辉,威风凛凛,只是看模样像是一匹老马,也是一匹身上伤痕遍布的战马。
随同的还有何府的管家朱叔,他栓上马缰,回了萝涩道:
“老爷本该早到,只是路上留恋乡田景色,感慨太多,已是信马由缰,缓缓来的”
何嵩一面随着萝涩进屋,一面哈哈笑道:“多少年未出门了,这些年天下晏然,马放南山,再也没有咱武人用武之地咯”
“怎么没得用,爷爷是天将下凡,您只要守在这里,咱们小老板姓心里安!”
萝涩推开屋门,里头烤着火盆,暖洋洋的,她接过何老将军身上的皮毛大氅,挂在一边的衣架柱上。
何嵩虽知小丫头是嘴甜哄他,却听着心里舒坦,笑呵呵道:“哈哈,老夫是天将下凡?这是谁说的?”
“大伙都这么说,我可编不出来的”
“哈哈哈,我想也是!”
奉上茶水,家里也没个像样的茶碗,只拿吃饭的碗到了水,一人一碗给端了过去,何嵩不嫌弃,十分爽快的接过,仰头喝了干净:
“喝白水也舒坦呐,老夫是喝不惯茶叶,晚上老整得睡不着,家里小的却喜欢,还教育着说我,说现在都喝南茶,喝瓜片那都土气,更别说喝凉白开了”
萝涩听得眉眼带笑,这老爷爷自带吐槽属性,怪可爱的。
等他暖了身,也喝了茶,萝涩喊来兜子,也请了三娘和牛乾出来见客,将他们姓名都介绍了一遍。
何嵩不曾想萝涩原是孤身一人,只带个没有血缘的弟弟生活。
本来他此番过来,还存着和萝涩爹娘打声招呼的心思,怎么说,也不能仗着自己身份地位,直接认了别人孙女,却不同人交代一声吧。
现在知道情况,他未免叹了一声:“好孩子,倒也苦了你,欺负你的人不少吧?”
三娘心急,正欲开口诉冤,却叫萝涩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爷爷,咱们吃饭吧,我灶房的菜都要凉啦!”
何嵩叫她一岔开话儿,便也忘了,他高高兴兴地洗手,坐上了饭桌,等着萝涩招呼。
萝涩先端上一盆豉椒杂烩,碧绿一色闻着挺香,细细看去,有豇豆、韭菜芯、白菜、苦瓜,伴着青椒煮上乱炖一锅,原汁原味,鲜美中透着酸辣,十分爽口开胃。
朱叔本要替他夹菜,但被他拒了:“我是来吃农家菜的,又不进饭庄,要这些劳什子规矩做啥,自己来自己来”
提着筷子,夹着一口送进嘴里,何嵩不住点头,这味道颇合心意,不等嘴里的咽了又下了筷子。
见老将军吃着香,萝涩端出了另外两盆菜,一盘是撒着青红辣椒的热豆腐,一盘红烧土鸡块。
像是吃着咸辣舒爽,何嵩额头渐渐发了汗啦,朱叔想去要碗水来,萝涩笑着阻止道:
“喝白水那就泄了辣劲儿啦,等老将军吃罢了饭,我自有解辣的秘方”
盘算着差不离了,萝涩去把杀手锏端了出来——那盘又麻又臭的腐乳蒸腊肉!
一端出来,何嵩便闻着臭味了,咽了咽口水,点着萝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