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停下忙碌收拾的手,方亭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乱了思绪,唯唯诺诺道:“哦……喜欢……喜欢……下次再做给你吃……”
方才脑中想着其他事,方亭差点一时魂没了,弋川担忧地看着惊魂甫定的方亭。
弋川的手覆上方亭的落在餐桌上的手背,神情关切:“你怎么了?”
触电般,吓得方亭赶紧抽回了手,冷了一张脸:“没,没事。”
草草数字便结束了交谈,注视着方亭端着盘子离开的背影,弋川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觉。
这次回来,方亭跟自己有了距离感,弋川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是因为自己跟陈晔霖,还是因为方馨?可是,明明几个月前,她还可以跟方亭肆意友好拥抱。
方馨是陈晔霖的过去,是不是我的出现惹得方亭不开心了?弋川不忍心看到昔日对自己那样好的人郁郁寡欢,可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弥补,尤其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
弋川好想要向方亭坦白忘情水的事,弋川好想要用法力恢复方馨肢体上的伤痛……到底是她替代了方馨,她自觉有亏欠。
敲开了方亭房间的门,弋川蹑手蹑脚生怕吵到静坐不动的方亭,她轻轻那支曾静默出现在床头的药膏放在了方亭的桌上。
“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吗?我什么都没做,却又好像抢走了方馨的一切……这是你以前悄悄给我的药膏,我也很想要回报你,想要治愈你心里的伤,可是我不知道它因何而成,也没办法治好它。”弋川懵乎乎地温柔以待。
恍然了一下,方亭急忙摇摇头:“别瞎想,跟你无关,我是有在想别的事——”伸出手指轻戳了弋川的额头,方亭故意放松了语气:“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多愁善感了。”
“哦——”弋川看得出来方亭眼神中透着不开心,将信将疑。
“不过,这个药膏?我没有偷偷给你送过药膏呀?什么时候的事?”方亭满脸问号摆弄着手里的那支药膏。
这可把弋川弄懵了,她一直以为所有发生在她上、令她感到温暖的事,都是方亭做的。如果不是方亭,那该是谁呢?
“陈晔霖?”
“陈晔霖!”
弋川的嘴角不自觉扬起45度,心花怒放:坏脾气的怪人,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也会关心别人。
看着弋川从自己眼前蹦蹦跳跳地离开,方亭心绪又陷入慌乱,继续抓起笔疯狂地在面前的本子上画着一团乱麻。他心里有事,难以做抉择,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光滑的缎布从两米高的画框上被揭下,如海浪层层褪尽后的神秘乍现。在众人的鼓掌声中,《月神赋》画展最具重量的主题作品昭然于世人眼前,波浪缎面般的黑发,身着一袭新式旗袍的东方美人拿着权杖从月亮中走出来,额前一个新月印记标志着她月神的身份。
“这个月神,好像童……童鸽!”
“五官简直一模一样。”众人议论纷纷。
一个记者举着相机疯狂地记录每一个细节,嘴里碎碎念着:“小道消息果然没错,这画家跟童鸽果然有非一般的关系。”
忽然之间,后面的金色欧式大门突然被推开,在众人翘首期盼的瞩目之下,一个高挑纤长身影徐徐进入大家的视野,她身上穿着与画上一模一样的无袖金丝线旗袍,一米七一的身材不仅曼妙还穿出了王者之风。
作为主办方之一的花容,含着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便她处理自己的感情纠葛再任性妄为,她始终也是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走到这一步,童鸽自然是料到媒体的趋向的,画展的启动就代表着她跟他的过往与现在将昭然若揭。
“童鸽!童鸽耶!真的是她!”
“女神!女神!童鸽!”
发布会台下总潜伏着童鸽的粉丝,有人说他们是脑残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叫忠贞不二、忠于自己。
张青遥扶了扶金丝框眼镜,腼腆又庄重地接住童鸽雪白纤细的手,牵着她走入媒体公众的C位视野。
“童鸽,我的阿尔忒弥斯原型,我的月亮女神,我的青梅竹马,一路以来支撑我的光芒。”张青遥的目光悉数坐落在童鸽身上。
她身上的万丈光芒,足以令他目不斜视。
张青遥说完那句话,童鸽回他一个醉人笑容,甜腻非常。
“请问,童小姐,你这算是跟张青遥先生公开了吗?”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按捺不住问。
她微微一笑,朝这个学生模样的小子投以晶亮的目光:“你说呢?”
菲林环绕之下,张青遥跟童鸽十指紧扣,做好准备勇敢迎向未来那些或者可能也许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