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厉的狼嚎,似乎是在求饶,无尽的残肢,在半空中飞舞。
楚玉以实际行动展示了,什么叫碎尸万段,什么又叫不死不休。
“啊啊啊!冷睿!冷睿!”
眼见着楚玉变得更加疯狂,手上的动作,更是血腥至极,黎子轩生怕楚玉陷入忘我的杀戮之中,走火入魔而误伤了自己,刚想起身制止她,不料,由于跪坐的时间过长,才站起又跪了下去,手掌直接撑了下去,却是按在了冷睿的胸前,一个硬硬的物体,令他顿时愣住了。
黎子轩连忙将那个药瓶掏了出来,与想象一致,这个有着似海般宽阔心胸的男人,这个隐忍而深沉的男人,真的将那颗救命良药,留了下来。
他一定是想留在紧急的关头,给楚玉用的,没想到,此时,却能用来救他的命。
黎子轩当下半点不敢耽误,立刻倒出了药丸,喂进了冷睿的口中,因要及时采取其他相应手段救人,毕竟方才楚玉的表现证明,冷睿是她深深在乎的男人,这样的冷睿,他黎子轩是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全力救回其性命的。
可黎子轩又担心楚玉那边的情况,而暗一手中抱着才出生的小婴儿,黎子轩又不敢派他出去,只得转头对立在一边目视着楚玉的迷戈说道:“我担心,玉儿会因内力暴增而走火入魔,请你速速前去帮护着她。”
迷戈听了,目光不离楚玉,却是嗤笑一声,冷冷地说:“我为何要护着她?她是皇甫元烜的女人,未来会是我的敌人,我有什么立场前去护她?”
虽然迷戈之言,令黎子轩非常想大声地反驳,楚玉根本就不是皇甫元烜的女人,不过,情况紧急,他还是忍住了,沉声说:“你若能成功护住她,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让人给你!”
此言果然令迷戈转头望来,微眯着视线,细细地打量了黎子轩半晌,他却是两手抱胸而立,轻蔑的语气,丝毫不掩怀疑之情,冷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大夫,居然敢夸口开出如此骇人的条件,你,凭什么?”
“凭这个!”黎子轩自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东虢国太子的信物玉佩,上刻着慕容皎之名。
“哈哈哈哈!”迷戈忍不住仰天狂笑,望向黎子轩的目光,更是鄙夷到了极点,“神医黎子轩是吧?枉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你除了替女人接生的手艺还行,这说谎骗人的本领,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谎话如此低劣,竟然还想诓骗于我!先不论这信物是真是假,单说慕容皎其人。如今,天下谁人不知,东虢国太子慕容皎,早已身死,你拿个死人的信物,来向我允诺,是在贬低我的智商,还是在鄙薄你自己?”
“大胆迷戈,你一个区区草原部族的汗王,竟然敢诅咒我家太子殿下,找死!”暗一听闻迷戈的狂妄之言,立时命令仅剩下的暗卫们,将迷戈紧紧围在了中央。
“你们不是皇甫元烜的属下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变成了慕容皎的部下了!”
“我等的主人,从始至终,只有我家太子殿下!”
“不错!”
随着暗一自怀中掏出属于太子府的信物,其他侍卫亦紧跟着掏出各自的令牌。
迷戈凝神望去,不由轻戚眉头。
以他对皇甫元烜的了解,这些令牌与信物,明显不是皇甫元烜的将军府所有,莫非,这些黑衣加身的侍卫们,果真不是皇甫元烜派来的,而是那东虢国前太子慕容皎的属下?
这个黎子轩所说的,竟是真的?
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不叫萧忆月,而是名为楚玉,还与东虢国太子慕容皎不清不楚,那个慕容皎,也很有可能并没有死。
可为何皇甫元烜声声亲昵地唤她月儿,她亦自称萧忆月呢?
迷戈尚不及细思其中的因由,耳中听得楚玉愈来愈悲痛的尖啸声,还有那相隔甚远,亦能感受得到愈加暴涨的内息,终是腾空而起,飞纵着落到楚玉的身边,与她一起,追杀着四散的狼群。
迷戈虽然在狂舞着清云索,狠厉地杀戮着,目光却是半刻不离楚玉。
那一头长及腰间的散乱黑发,在空中飞舞着,赤红的眼眸,比雪狼更加凶狠,偶尔侧面相望时,清秀的面容上,那双乌黑的眼睛深处,痛苦似一尾毒蛇,深深纠缠着她。
绝望地长啸,越来越尖厉,不甘地怒吼,越来越深沉,无法掩饰、无法缓解的伤痛,直令楚玉的胸腔,仿佛要爆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