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五官平整,面相普通,一生没大财也没啥大灾。
照片上的人却长着一双时风眼,双眼秀丽,眼中含笑,鼻头圆,鼻梁挺直,寸头,眉毛浓密,剑眉英挺,国字口面,五官硬朗却又不显粗狂,这是富贵相。
最吸引我的是他的骨相,我爸曾经教过我两句话:贵人骨节细员长,骨上无筋肉又香,意思是骨头长得细长圆润,骨头上没有筋,就是贵人相。
而照片上的人正衬这两句话,骨相圆润清秀,骨肉匀称,左边眉眼上方有日角骨隐约隆起,却又不是很显眼,典型的贵人相。
“这是我的养父。”于洋叹息几声,跟我说他养父本来是大学教授,十年期间被迫来到我们县,风波过后也不愿意离开了,就收养了父母早逝的于洋,在此扎根。
原来是这样。
“你父亲可是贵人相。”我这才把我看出来的详细跟于洋说了一遍。
他听后连连点头,说:“当初我爸要是回去,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他又问:“你能否从我父亲的面相上看出我妈的情况?”
“我试试看。”我往前几步,仔细盯着照片,半晌说:“你父亲的妻妾宫乍一看平滑有光泽,说明夫妻关系很好,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妻妾宫有凹陷,代表着夫妻两个不好白头偕老,怕是你父母眼下没有生活在一起。”
夫妻关系一般看妻妾宫,就是眼睛尾部靠近鬓角的位置。
于洋唉声叹气的,“你说的没错,我爸我妈很是恩爱,可惜早年跟我妈意外走散,找了几十年了,你能看出我妈在什么地方吗?”
我这才明白于洋的目的,他是想让我通过他爸看出他妈的信息来。
“我可没这样的本事,要是我爸在还成,可以算上一卦。”我跟他说。
于洋有些失望,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来。
这钱是我看十次相的价钱了,我当然想拿,可我爸说过干我们这行的有行规:不可诓人。
我忍痛别开眼,摆手说:“外面牌子上写着呢,三十就行。”
于洋笑着说:“这些年我找不少人看过,属你看得最准,值这个价钱。”
说了半天,最后于洋把钱往我怀里一推,小跑着走了。
等到于洋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我才把钱收起来。
客人非要给,不算坏了行规吧?
县城不比大城市,八点多街上就没人了,我关上店门,刚准备去后头的隔间洗漱睡觉,就听见二婶在外头喊我,听着声音还挺着急。
我忙着去开门,“二婶,咋了?”
二婶穿着粗气,连忙也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了,哑着嗓子说:“从从,你弟快不行了!”
“咋不行了?”我也急了,“那赶紧送医院,找我有啥用。”
二婶说的是我堂弟袁志强,是二婶的老来子,今年才七岁,前几天我见他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
二婶哭着往外拽我,“中午还好好的,晚上出去玩一趟,回来人就糊涂了,不停的叫你的名字,镇上的医生给看过,说身体没事,你二叔已经去大通沟找牛老头子了。”
牛老头子会看脏,也懂一些面相啥的,这些年没少跟我抢生意。
我锁上门,去骑我的二手电动车,往外推车的时候发现车筐里有张纸,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于洋拿的那张照片。
我心想这于洋真是粗心,照片丢了都不知道,我顺手把照片揣兜里,骑上电动车带着二婶往家里赶。
我俩到家的时候,二叔已经回来了,不过他找来的人不是牛老头子,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看我进来,二叔忙着说:“这就是我哥的闺女,叫从从。”
咋还介绍起我来了?
我往床上看了眼,袁志强的脑门上画这几道红道子,小脸惨白,张着小嘴,有气无力的叫我的名字,听着人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