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噢,是的,满满未用过的和用过的空瓶子。而且如果是她干的,医生十之八九不会瞧出破绽。伊色林中毒而死的人很少在遗体上显出异状。不过因为他检查胰岛素(看看是不是药剂强度不对或什么的),因此,当然啦,他很快就发现不是胰岛素。&rdo;
&ldo;因此,&rdo;我深思地说,&ldo;看来里奥奈兹太太要不是非常笨--就是可能非常聪明。&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她可能料定你会认为没有人会那样傻。其他的呢?有没有任何其他的--涉嫌人?&rdo;
老爹平静地说:
&ldo;实际上屋子里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下手。那里经常存有不少胰岛素--至少足够两个星期的用量。其中一小瓶可能被人动了手脚,然后再放回去,知道时候一到就会被用上。&rdo;
&ldo;而且任何人多多少少都可以接近那些药瓶?&rdo;
&ldo;它们并没有上锁。它们都摆在他住的那一部分房子浴室药橱架子上。整幢房子里的人都来去自如。&rdo;
&ldo;有没有任何强烈的动机?&rdo;
我父亲叹了口气。
&ldo;我亲爱的查理,亚瑞士泰德&iddot;里奥奈兹可是个大富翁!不错,他是已经把很多钱分给了他的家人,但是可能有某一个人想多得到一些。&rdo;
&ldo;但是还想要的是目前的遗孀。她的那位年轻人有钱吗?&rdo;
&ldo;没有。穷得要命。&rdo;
我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一闪。我想起了苏菲亚引述的童谣。我突然记起了整首童谣:一个歪歪扭扭的人他走了歪歪扭扭的一哩路他在一扇歪歪扭扭的木门边发现了一张歪歪扭扭的六便土纸币他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它抓到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老鼠而他们全都住在一栋扭扭歪歪的小屋我对泰文勒说:&ldo;她怎么引起你的注意--里奥奈兹太太?你认为她怎么样?&rdo;
他慢吞吞地回答:
&ldo;这难说--非常难说。她不容易让人了解。非常安静‐‐因此你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喜欢过好日子‐‐这一点我发誓绝对错不了。你知道,她让我想到一只猫,一只养尊处优的大懒猫……并非我对猫有什么不满。猫并没什么不好……&rdo;他嘘了一口气。
&ldo;我们需要的,&rdo;他说,&ldo;是证据。&rdo;
是的,我想,我们都需要里奥奈兹太太毒死了她丈夫的证据。苏菲亚需要,我需要,而且泰文勒督察长也需要。
然后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但是,苏菲亚不确定,我不确定,而且我认为泰文勒督察长也不确定……
阿加莎&iddot;克里斯蒂著
第4章
第二天,我跟泰文勒一道去&ldo;山形墙三连屋&rdo;。
我的身份奇特。最起码来说,就相当不正统。不过我老爹从来办事就不怎么正统。
我还是有点沾得上边的身分。在大战初期,我曾跟苏格兰警场的特勤组一起工作过。
当然。这是全然不同的一回事--不过我早期的表现给了我某些官方的身分,可以这么说。
我父亲说:
&ldo;如果我们想要解决这个案子,就必须取得一些内部的消息。我们必须了解那幢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我们必须从内部去了解他们--而不是从外头。你是能为我们取得内幕消息的人。&rdo;
我可不喜欢这样。我把烟蒂往壁炉一丢说:&ldo;我是个警方的间谍?是不是这样?要我去从我所爱而她既爱我又信任我(至少我相信她是如此)的苏菲亚身上去套取内幕消息。&rdo;
老爹开始显得相当愤慨。他厉声说:
&ldo;看在老天的分上,不要采取这么庸俗的眼光。不要说别的,你总不相信你的年轻女人谋杀了她祖父吧?&rdo;
&ldo;当然不。这简直荒谬极了。&rdo;
&ldo;好--我们也不相信。她离开了一些年,她一向跟他处得非常好。她有份非常可观的收入,而且我该说,他会很高兴听到她跟你订情的消息,而且或许会为她准备一份大方的嫁妆。我们不怀疑她。我们为什么要怀疑她?不过有一点你可以相当确定,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澄清,那个女孩是不会嫁给你的。从你所告诉我的,我相当确信。还有,记住我的话,这是件也许永远无法澄清的罪案。我们可以合理确信那个太太和她的年轻人可能共谋--但是要证明这是事实可就是另一回事。甚至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还到不了检察官那里。除非我们找到确切对她不利的证据,一切都将永远存疑。这你是了解的,不是吗?&rdo;
是的,我是了解。
老爹平静地说:
&ldo;为什么不照实跟她谈谈?&rdo;
&ldo;你是说‐‐问苏菲亚我是否‐‐&rdo;我停了下来。
&ldo;是的,是的……我并不是要你秘密进行而不告诉那女孩你想干什么。跟她谈谈,看她说些什么?&rdo;
因此,第二天我就跟泰文勒督察长和蓝姆巡佐一道驱车前往斯文里。
在高尔夫球场过去一点的地方,我们的车子转进一条通道,我想战前这条通道上一定设有两扇大铁门。大铁门在战时出于爱国心被捐赠出去了或是被强行征用了。我们沿着一条两旁都是石南花丛的弯曲车道前进,来到屋前的碎石回车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