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灾害面前,在天灾人祸面前,我们人的力量真的是过于渺小,当你付出了所有的努力跟结果还是一句天命。
天命?难道我真的就注定了孤煞吗?孤苦一人过余生?
凌晨三点的时候,手术室里发出了警报声,然后一群的医生护士往里冲,一位医生对着最后一个护士说,&ldo;赶紧去调取市里所有医院的血库,实在不行,去献血中心,病患出现大出血的情况,呼吸微弱,赶紧去&rdo;
&ldo;哦,好的,我马上去&rdo;
听到这一系列的对话,妈妈瘫坐在地上,头靠在墙角,我就那样瞬间被石化了,我不知道那扇门内此刻经历着什么,好像有只大手拉着爸爸,不让他回到现实中来,可能是室内的惊慌失措,或者是有章程的进行着抢救活动,从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抢救场面,想想就知道有多惨烈,甚至是令人疼痛。
到底是天命难违吗?
我双眼无神的盯着手术室的门,一直盯到凌晨六点,整整十个小时与死神的争夺,十个小时的手术,门终于开了,此后便是两种人世。
爸爸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只许留一个人照顾爸爸,妈妈当晚就留在了重症监护室,而我就站在重症室门口,虽然疲倦,虽然心碎,却不舍得离开。
一直到尤祺跟哥哥的出现,我才觉得身边多了依靠,不再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ldo;尤祺,你好好陪小样,我回一趟家,将住院需要的东西我稍微带一点过来,顺便给小妈妈带点吃的&rdo;(解释:因我的父母比哥哥的父母年纪小,所以哥哥叫我妈妈为小妈妈,爸爸则是小爸爸)
等哥哥走后,在尤祺的怀里,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宣泄般的嚎哭,在他面前,我不想伪装,我也不想多坚强,此刻我只想好好的哭一场,哭过之后,我知道,我不能够再去悲伤,因为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还要照顾好爸爸,保护好我的家人。
小样,我们不能够悲伤,我对自己说。
第24章嗯,谢谢你呢
不知不觉爸爸在重症室已经待了整整三天时间,第一天是我跟哥哥在陪守,医生千叮万嘱一定不要让爸爸睡着了,那一个晚上我就时不时的叫醒爸爸,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睡着的还是清醒的,但还是每隔半个小时就叫他一次,同样的医生也每隔一个小时就来换一次药,换药的过程我几乎不敢看那副残破的皮囊,一整条腿都是被纱布缠住,有些部位没有了肉跟骨头,都是用纱布塞在里面,甚至连皮都没有,接上的经脉也脆弱得跟风中的残烛一般,生命力非常薄弱。
医生说现在还不知道腿有没有救活,只能确定经脉都接上了,后续还有植皮补肉接骨的手术,光植皮手术就要做三次。
听着医生絮絮叨叨的讲述后续的手术以及手术后的症状,整个心都是揪着疼的。
才过大半个晚上,血库里的血就不够了,输入多少血都能从那条差点截肢的腿上一滴不剩的全部流出,一晚上都在换药输血,可我就只能那样静静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那一刻特别恨自己,恨不得自己来承担这些疼痛。
最后快天亮时,主治医师检查了一下爸爸的身体状况,这才略带轻松的说,&ldo;如果接下来的两天,身体能藏得住血了,不再全部流出来,而腿上也能看到或明或灭的血管有血液流动,那么这条腿,算是救回来了,但是不能盲目乐观,因为后续还有一堆的事情,我们当时也就先给他保住命跟腿,其他的检查只能等病人情况稳定点再做定夺。&rdo;
听到医生这么说,原本轻松一点的心,瞬间又变得压抑与沉重起来,对于爸爸来说,对于我们家族而言,这仅仅只是爸爸另一种人生的开端。
&ldo;小样,一晚上没有睡,先回去休息一会儿&rdo;一大早妈妈就带着早餐赶来医院,重症室内独留哥哥一人守护,而我则在洗漱池用凉水冲了一把脸驱散疲倦与困意。
&ldo;妈妈,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呀?&rdo;我接过妈妈的早餐有些心疼的看着妈妈,&ldo;我不怎么想吃,我让哥哥吃点,今天你们回去休息,我守着爸爸吧&rdo;
妈妈心疼的摸了摸我的头,&ldo;你都两个晚上没有休息了,你身体会吃不消的,快回去睡一会儿,我们还要在医院呆很久呢,也不知道你爸爸怎么样了&rdo;
&ldo;医生说爸爸的腿算是救活了,但是后续有没有不良反而跟排斥反应还不清楚,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do;
说这句话时总觉得有种宿命感,以前爷爷在世时总说生死有命,也许生死真的是由命不由人的。那一刻作为一个学生,我第一次感受到&ldo;生死有命&rdo;这四个字,有多么的无可奈何,甚至充满了悲观主义色彩。
&ldo;小样&rdo;病房外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我前两天才见到的尤祺,虽只两三天未见,却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一样。
&ldo;阿姨,您好&rdo;尤祺礼貌性的跟妈妈打招呼再将手中的水果篮递给妈妈,&ldo;我是小样的同学,特意过来看看叔叔,叔叔好点了没有呀?&rdo;
&ldo;人来了就好,怎么还买东西来,小样她爸爸还在重症,要等稳定了才能转到普通病房&rdo;妈妈一边招呼着尤祺一边偷偷的抹泪。
&ldo;阿姨,您别太难过了,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rdo;尤祺一边安慰着妈妈一边心疼的看着我,&ldo;小样,你也别太难过了,要好好照顾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