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卯时,刘平飞从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昨天一场大醉,刘平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碗酒,这是来到大申之后的第一次醉酒,昨夜梦中,刘平飞依稀看到了妍的笑容。
卯时,刘平飞每天准时醒来练功,这个习惯从宁远城开始跟随并燕叔学艺以来便保持了下来。山中的早晨空气分外清新,此刻天刚蒙蒙亮,刘平飞打开房门,门外是昨天比武的院子,昨夜自己醉了,睡在常氏弟兄的屋中。
四周静悄悄地,山里最不缺的是鸟儿,开始还偶尔一两声,逐渐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演奏起一曲大合唱来。刘平飞在院子里活动着手脚,心灵随着一声声鸟鸣变得活泼起来,那灵觉仿佛也展了翅膀,一会儿逗弄一下屋前杨树上的麻雀,一会儿又飞到屋左的房檐上跟着喜鹊合唱。刘平飞缓缓地在院中行走,灵觉有意无意地伸展发散而开,清晰地将百米内的细微都传送他的脑海中。
刘平飞心头一动,灵觉化成一根气束,呼地从大道边杨树上的啄木鸟头顶击过,啄木鸟显然被吓了一跳,惊飞而起。气束,刘平飞对自己的灵觉的进展很满意。在山庄温泉自己无意中从气场踏入气束境界,经过盘台的大战再到现在,已经开始能有意识地形成气束了。昨ri击在常老三肩头的正是从铜棒中激she而出的气棍,灵觉外放化成气束也让刘平飞对敌时多了一招杀招,让他在这个未知的世界多了些立足的根本。
黎明时分,识海中的星辰最为明亮,刘平飞发现这种宁静平和的山庄氛围最有利于自己识海中的星辰,识海里的星星已经增至七十二颗,组成某种玄妙的图案,忽明忽暗,充满了玄机。刘平飞从空闻大师那里得知了灵觉修行的大概方向,无形中却多了更多的不明之处。这识海中的星星究竟又是怎么回事?依吕太尉所言,自己的修行方式应该同南方的道教更为吻合,不知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去南方,遇到高人解惑。
刘平飞已经活动完手腿,随意在兵器架上拿了把枪练起来,他的武艺基础是跟燕叔所学,夹杂着后世对技击的观念改进,讲究“平正中直、前管后锁;攻宜直扎、防宜圆转;穿缩似梭、以杆当棍;手足相孚、身心相契”。燕家枪法在大申国是有名的枪法,刘平飞深知燕铁影的真传,加上一些后世经验的改进,这条枪使出来呼呼带风,神出鬼没。
常氏弟兄被刘平飞的习练惊动,开门站在屋边看刘平飞演武。见刘平飞使到酣处,场中如同枪山一般,只见枪的虚影,看不到人影。常氏弟兄也是使枪的人,见刘平飞的枪与手足身心相契,自然知道好处,看到妙处忍不住高声叫好,大声喝彩。昨ri一战,兄弟三人还有些以为刘平飞碰巧获胜,今ri看到刘平飞的枪法才真正是心服口服。
吃过早饭,常氏弟兄带着刘平飞往山里走去。砚山村形如砚,山虽不高但山岭重叠,不知深几许。刘平飞见常氏弟兄在前面低着头带路,时不时扯开伪装的刺丛,露出条小路来,就知道这山中有明堂,也不作声,跟在他们身后向山中行去。
约摸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登上一处山头,常老大立住腿,侧开身笑着对刘平飞道:“主公,你往下看。”
刘平飞站在山顶往下看,见下面是个大山坳,一条飞瀑从对面的山崖下飞落,然后奔流的小河出山而去。山坳中密密麻麻地房屋,看情形比砚山村的房屋还要多还要整齐。此时,大阳已经升起一竿多高,初升的太阳照在山坳中,但见屋顶炊烟四起,犬吠鸡鸣,小孩嬉闹,一派勃勃生机。昨ri刘平飞来到砚山村就觉得砚山村破旧不堪,而且没见什么妇女儿童,原来砚山村真正的所在在山坳里。
常氏弟兄找了块干净的山石让刘平飞坐好,三人整理衣服,单膝跪倒在刘平飞面前,恭敬地道:“常用胜、常用元、常用青参见主公。”刘平飞这才知道这三兄弟依次叫常用胜、常用元和常用青。
见他们郑重其事的样子,刘平飞急忙掺起他们,道:“三位兄长,不必多礼,有什么话慢慢道来。”
常老大看着刘平飞,叹了口气道:“主公,我常氏弟兄乃是会州华源城人氏,我和二弟都是铁血大营的士兵。”刘平飞心中激起千层浪,会州华源城,乃是大申国的重镇,此处设有铁血大营,镇国公张谨良为大帅,此人是和亲王的王妃的父亲,常氏弟兄如果是铁血大营的兵士,怎么会出现在汤平县,看来常氏兄弟真是有故事的人。
常老大继续道:“不瞒主公,我们弟兄是从铁血大营中逃出来的。”见刘平飞依旧神se不动,专心听自己述说,常老大心中暗喜,别看自己的主公看见不大,倒很沉稳,看来是个值得投靠的人。
“我本是铁血营的长枪队的校尉,一次随军出战误中圈套,领军的明威将军赵台良贪生怕死,让我带着二千弟兄断后阻敌,自己逃走。可惜二千弟兄被凉兵万人所困,死伤严重。我仗着水xing了得跳河逃生,千辛万苦回归大营。刚好用元当值巡逻发现了我,告诉我赵台良说我投降凉军,致使大败。大帅震怒,命人抓拿于我,我是上告无门,只得逃命,四处流浪。好不容易在砚山村落脚,这才偷偷派人回家探望父母,才知父母已亡,只剩下用青一人。”常老大边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常用元神情悲愤,一拳重重地打在树上,咬牙切齿。
刘平飞叹道:“三位兄长,平飞现在无力为你们报仇血恨,假使有一天平飞有了能力,必将为你们讨回公道。”常氏弟兄谢过刘平飞,见刘平飞并不以他们为逃兵而心疑,也算解开心思,全心投靠刘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