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月色宛如仙人临世,沉默的背影都与别个不同,显示出一种游离于世的淡泊感。
任谁也不会去怀疑这样的温秉。
练鹊从榻上起身。炭火将屋中烧得温暖如春,浅淡的暖香弥荡于一室之中。
温秉将遥天宗的剑经练到了第九重,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内力都偏于寒冷,武功越强,内力越深厚,这寒气便越重。
练鹊早就将剑经突破了第十重,平日里只将其作为辅助练剑的套路,内力并不受其影响。
“你醒了。”
“看到我,师妹似乎不是很开心啊。”
练鹊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过来,”温秉取过茶壶,行云流水般地倒了两杯茶,示意练鹊一同在窗前坐下。
练鹊接过茶杯,里头的茶梗沉沉浮浮,一如她此刻的心绪,紊乱不堪。
“云山的月色比这里更冷。”温秉似是不经意地感叹,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喟叹之意,“当然,也更美。”
练鹊也看着窗外。
屋中的炭火烧得旺,这温秉明明怕冷,却一定要开着窗赏月,也不知是什么怪毛病。
冷风灌注进来,将练鹊犹自昏沉的脑袋吹得清醒几分。她抬眼望去,月色朦胧,云华朵朵,于似纱笼雾间极尽缱绻。
“你在想他?”温秉冷不丁地问道。
练鹊被他吓得一激灵,转过目光去看温秉。却见他神色如常,既不像是吃味了,也不见妒恨。
倒是一派清风明月、霁月光风的君子姿态。
练鹊皱着眉。若说她这个师兄对她有男女之情,那必定也是十分有限。
她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也不是傻。就比如现在,她正要兴师问罪、摆出气怒的姿态来呢,温秉却将话题往男女之情上引。
练鹊猜想,对方是打定主意,要唱一出苦肉计。
呸。
她在心里狠狠地啐了温秉几下,脸上却十分平静:“是啊,这月亮又大又圆,就像侯爷的脸一样。”
“我见了便觉得亲切。”
温秉执杯的手一顿,继而缓缓笑道:“久闻西陵侯盛名,也不知他是何等伟男子,竟能与月同辉。”
至于陆极脸圆如月这等话,便叫他忽略过去了。
练鹊支着颊,笑道:“他自然是这世上开天辟地头一份的大英雄,不然也不值得我倾心相待。”
她说着话,脸都没有红一下。
若说练鹊真的与陆极生死不离两情不渝,她或许会红一红脸。可是两人连心意都没有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