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仰着脖子,“进来。”
梁星野在一旁站了会儿,看气氛着实尴尬,便随口问了纪燃一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纪燃一脸欣喜,“酱肘子,叫花鸡!”
梁星野皱了皱眉头,“清粥?好的。”
说完,便转身走了,气得纪燃直叫嚷,“我说的是酱肘子叫花鸡,谁要喝这么寡淡的粥?你都给我想好了吃什么了,还问我做什么?”
门合上。
佛牙木讷地站在床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纪燃趴了一会儿,随手一指,“桌上有金疮药,你给自己涂点儿。”
虽然佛牙将手上的双臂藏在衣袖中,又用绷带厚厚地包了几层,可纪燃是何等聪明的人,能瞒得住他?
佛牙挠了挠后脑勺,“我没事儿,我这人,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
傻愣了一会儿,有好多话,他都想要当面问问纪燃,可一旦站在他面前,他便问不出口了。
他觉得自己在纪燃面前,就像一个赤裸着的人,什么也藏不住。
他知道在极北,是他怂恿画皮师杀人谋皮的,也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宛凝阁阁主。那他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佛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那你……还是好好养伤吧,那金疮药你自己留着,星野兄照顾你,我就负责给你守夜了。”
养伤……纪燃苦笑了一番。
“这伤口,只怕是不会好了……”
……
……
连着几日,梁星野精心照料,佛牙日夜苦守在门外,防止那怪物再次冲进来伤害纪燃,大家劳累了几天,都是心力交瘁的模样。
佛牙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连星野兄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到了傍晚,山野间漆黑一片,佛牙掌了灯,就站在纪燃的床边,梁星野将他背上的绷带揭开,这是他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为他换药。
绷带揭开的一瞬间,纪燃痛地直发抖,佛牙与梁星野的脸色更难看了。
每天换药的时候,他们都能看到那伤口,一天又一天,没有好转,只是变得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