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倒也不敢放松,咬着牙根子,一路哆嗦,缓缓前行。
寒风呼啸,吹皱了两人衣衫,拨乱二人发丝,青丝乱舞,挠的脸颊发痒,郁清梨吸着鼻子,小小声的道:“江煦之,你不要睡,我给你说笑话,唱歌,讲故事,好不好?”
江煦之的眼皮子渐沉,他迫使自己撑住,不要再将郁清梨压趴下,可是神智渐渐混沌,咬牙硬挺,也只不过是出了一身虚汗,徒劳无功。
听罢郁清梨的话,他柔声笑了笑,这一笑,伤口倒是开始疼起来了,只是男人许是少了平日里的锐利,平添了几分谦和,语调里虽说低哑,却也柔和醇厚,如一坛老酒启了封,只听他道:“我不想听笑话,我想听故事。”
想听你的故事。
郁清梨哽咽道:“那我给你说小红帽的故事。”
“好。”江煦之并不反驳,任由郁清梨一路走,一路低声细说。
江煦之只静静听着,却将郁清梨往怀中揽了几分,这风好似冰刀,刮着二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从后面看去,只觉得像江煦之将郁清梨包在怀中。
这一路,二人走的格外艰难,其间几次,江煦之都渐渐没了动静,许是他怕郁清梨承受不住,又迫使自己睁开眼许多次。
后背上的血浸透了外袍,蜿蜒如山的脉络,歪歪斜斜,在月色下,微微漾着水色的光,暗色衣衫,更黑了许多。
终于是又走了两里路,赶到了一家驿站。
驿站内清冷不已,许是投宿的皆以睡下。
郁清梨通红着眼睛从袖中掏出碎银,对着掌柜的道:“住店。”
掌柜应了一声,见怪不怪的模样,拿着毛笔沾了点墨,摊开纸页:“可有证明之物。”
郁清梨刚想说没有,便听江煦之附耳与她道:“我腰间有一枚鱼符。”
郁清梨跟着他的指示,将那鱼符放到柜台前,掌柜放下纸笔,瞧了一眼便冲小二道:“二楼最里边。”
“得嘞!”小二精神抖擞的收了抹布,从那边走来,瞧见江煦之受伤,帮着郁清梨搭了把手。
江煦之这才敢稍稍松了气力,不再强撑,倒是那瘦小的小二憋的满面赤红。
好容易将人送进了屋内,郁清梨对小二道:“烦请小哥替我准备些热水,药箱,还要一壶酒。”
小伙计得了令,就急急下楼了,不消片刻,便将东西悉数送到桌上,小二对郁清梨道:“您二位若是再缺什么,便与我吩咐。”
郁清梨点头道谢,她将江煦之小心翼翼的放在床边,江煦之背对着郁清梨,额上溢出细密的汗珠子,竟也没忍住笑了,声音低沉暗哑:“也是有意思,上次竟然也是你替我收拾的伤口,这次还要劳烦你,也真是有缘。”
郁清梨心想,谁要这缘分?
随后将热水盆端过来放在矮凳上,拧干毛巾,搭在手臂上,小心翼翼替江煦之脱下外套,只是怕扯着那箭上的倒钩,又有些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