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姬大人及时自证,若是长乐公主真的就此被处死,那岂不是一幢冤案?届时若是边关将士得知威远侯的遗孀被文臣逼死,定然群情激愤,对朝廷的腐朽大失所望。”
“况且骁骑将军魏子瑜正拥兵归京,若是他于城门之下听到生母被逼致死的噩耗,岂不是会彻底寒心?”
“而明知这些,却依然妖言惑众的沈大人究竟意欲何为?”
沈君泽立在原地,面如死灰。
他胸口一阵急痛,整个人突然不可遏制的咳了起来,最后咳得声嘶力竭,还咯出一大口污血。
他绝望的想,便是那个毒妇给了我解药,我怕是也活不了了。
因为她,他的一切全毁了。
沈君泽双目苍凉,他茫然四顾,突然看到了丞相安然端正的背影。
如今他走到这一步,又何尝不是拜他所赐呢?
他的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尝到了血腥味。
沈君泽什么也不怕了,他突然笑了一声,哑然道:“郑大人说得对。”
“不过臣做这一切,皆是丞相大人暗中指示,恳请陛下明察。”
他喘了一下,虚弱道:“代替李叶瑶嫁给我的那位表小姐,是个擅使蛊虫的毒妇。洞房之夜,她便在我身上种了蛊虫,威逼我听她的吩咐,如若不然,蛊虫发作,微臣就会惨死。”
“这一切,若说丞相大人毫不知情,微臣是断然不信的。”
“如今微臣死罪难逃,只求严惩丞相大人与那位丞相府的表小姐,不然微臣泉下难安。”
丞相听了他这一番话,不禁大惊失色。
他跪地不起,颤声道:“陛下莫听小人谗言,此事定是他无中生有,想给臣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陛下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蔽啊!”
“况且我府上的那位表小姐,是前些年陛下亲封的清平县主,她豆蔻之年便有大善、有贤能,在平息永安十五年的广陵郡大疫一事上,立有汗马功劳,她定然不是沈贼口中所说的阴险毒妇啊陛下!”
沈君泽听了他这话,不仅抚胸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惊心动魄的咳起来,他声音嘶哑,看着手心里咳出的污血,木然道:“我已经被她害成了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脸说她有大善。”
“她若不是毒妇,那这世间再无毒妇了。”
他怆然一笑,牙上满是鲜血,眸子一转,怨毒的盯住了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