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棉被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洛酒儿就抹去了她眉上黛色,笑着道破了她的身份。
自那之后,殷夏再也不去揽香楼胡闹了。
倒是坐实了她断袖的传闻。
馆中显然有人听过这些风言风语,见这华贵世子毫无防备的要随他回家去,忍不住憋青了一张脸,提醒也不是,不提醒也不是。
馆中顿时咳声一片。
殷夏面色有些尴尬,整的好像她把人带回去,这公子就会被她玷污似的。
不过她自然也不愿累害他的名声,歉疚一笑:“怕是不太方便。”
这时候,馆中冲进一名着紫服的毓秀少年,一眼瞧见殷夏,顿时眉开眼笑道:“小青儿,你真的来国子监陪我读书啦!”
殷夏只听声音,便知道来人是刚才一直被她念叨的李瑾元了。
“别叫我小青儿。”
“小菀儿。”李瑾元扯了扯她的衣袖,“魏子珣怎么也在这里?”
魏子珣这人在京中一直很神秘,他是在十二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威远侯府的。
威远侯府人丁稀薄,威远侯数年前战死沙场后,魏家长子魏子瑜弱冠之年披挂上阵,驻守军营,俨然已经以漠北为家。
威远侯之妻,当今圣上的胞姐长乐公主,孤零零的守在气派的威远侯府。
就在这时,魏子珣突然出现了。
说是因病寄养在外,如今好全了所以接回了府。
月余之后,由于边疆安稳,魏子瑜也得了圣令卸甲归朝,成为遥领十六卫的大将军。
威远侯府这才渐渐的热闹起来。
魏子珣其人十分不同于京中长大的那些小少爷。
他心思玲珑,眼界开阔,能于细微之处察言观色,也能头头是道的评上几句时事。
两年前威远侯府设宴,皇帝亲临,席上抛了个问题给诸位小辈,大家都是那些陈词滥调,独束发之年的魏子珣另辟蹊径,简明扼要的几句话让人耳目一新。
皇帝龙颜大悦,直言为他一个大难题提供了解决思路,有此侄是件幸事。
魏子珣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安安分分的留在京中。
十二岁钻洞,十三岁爬墙,起初还只在京中街道闲晃,之后慢慢到了近郊,而后有一次,竟跑到了邻近的河中郡。
那次威远侯府可谓翻了天,府中人整整三日都在京中各个旮瘩里扒拉着找这位小祖宗,愣是找不见丝毫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