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觉得太过贵重不愿收下,时雨却是看着抓着她一只手指的小肉球道:“他就是我的弟弟了,对他好,为何不可?”
灵云看着文时雨眸中的真诚,想到文时雨不顾一切救下她的事情,微红了眼眶,当下看着文时雨道:“四小姐,你的再生恩德,我和斐玉今生都不会忘记。”
“好了,你之前也在府中居住过,你也知道,想在这里安身立命不是那么简单,不过你放心,我既然救下了你,定然会护你到底,有事你直接让丫鬟去找我便是。”
接着,又吩咐暖色便把吉祥和如意两个丫鬟带来了,这两个丫鬟是双生子,性子很是机灵,文时雨很满意,当下看着她们道:“以后云姨娘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好生伺候着,若是他们母子有什么意外,你们就自行出府吧。”
见两个丫鬟应了之后,文时雨方道:“你好生休息吧。”
灵云却是坚持道:“奴婢等下还想去拜访孙夫人,还请四小姐代为引见。”
文时雨颔首,再度叮嘱那两个丫鬟几句之后,便去了孙清寒的院中。孙清寒自然听说了文时雨对灵云母子很好的事情,不解的同时却有些恼怒,只是强忍着不发做。
文时雨只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倒了杯茶水:“母亲可知,灵云本是白氏的丫鬟。现在纵然有幸成为了府中的姨娘,但是有白氏那样的对手,她在府中又毫无根基,所以很是惶恐不安,饶是见了我都不知所措。”
孙清寒本就不是那无情之人,当下缓了几分神色:“那她明知危险,为何还要进府来?”
“想来是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吧。无碍,不过,娘,灵云性情怯懦,不足为惧,所以,你是想要她成为你的助力,还是对手,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文时雨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确了,孙清寒听了之后果然陷入了沉思,良久后才看着文时雨道:“你确定?她有这么好掌控?”
文时雨神色淡然,安详的眸子带着安慰:“娘且安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娘受到危害。只是,娘也需拿出主母的气度来,你信我,周锦的位置不会长久的。当然,还要娘配合我才好。”
孙清寒眸光微怔,随即怔怔地看着气定神有的文时雨,看着她那自信的神情,却自有一种别样的危险的风情,叹了一声,便点点头。
文时雨朝暖色打了个眼色,暖色识趣地派人去告知了灵云,很快,人就抱着孩子过来了。只是却是哭着过来的。
原来午饭后,白氏跑去秋叶院探望裴玉,却险些将一杯滚茶泼到了孩子面上。若不是如意吉祥见机的快,一个用手肘格了一下,扭转了白氏泼茶的角度,一个及时用穿着冬袄的手臂,挡在孩子脸前,只怕这文家唯一的男孙,便要就此毁容,从此无法致仕。
“求夫人、四小姐,为妾身做主!”灵云抱着孩子,跪在孙清寒和文时雨跟前。
孙清寒看着斐玉脖颈处的那块本是文时雨的玉佩,神思微动,沉吟片刻后,说:“云姨娘,我能保你母子平安,但是,你又凭什么让我保你母子呢?”
“灵云发誓,以后愿为夫人驱使,对夫人、四小姐绝无二心。”
孙清寒用杯盖抚着茶叶,冷笑道:“就算你有什么心思我也不怕你。你虽然现在是个姨娘,还有个儿子,但是毕竟你之前是三小姐的丫鬟。白氏她们必不会待见你。而周锦,即使出了什么差池,也轮不到你做主母的,老爷还会寻找个填房来做主母……”
话未说完,灵云却是再度跪了下去:“夫人放心,妾身自知身份卑贱,但求母子平安。妾身……”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迟疑地看了眼孙清寒,最终还是咬牙开口:“夫人可知道,婢子……本是这府里白姨娘发卖出去的。”
说着说着,灵云满面泪水。
当初那白姨娘怪她和碧薇没有伺候好三小姐,便毒了心肠,将她卖给乡下一个混混儿的傻儿子。
哪知,那傻子不能人道,那老混混儿见碧叶颜色好,就生了歹心。幸而,碧叶机灵,时时刻刻将傻子带在身边,防范与他。
可谁料想那老混混竟猪油蒙了心,色胆包天之下,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推进水塘,生生淹死。然后威胁碧叶,如果不肯从了他,就出去宣扬,是她害死了傻子。
“奴婢虽出身卑贱,但也是自小在将军府里长大,怎肯做那样不知廉耻的事。他便诬告婢子。婢子含冤莫白,被判秋后处决。幸而将军行军,路过本地,听闻了婢子的冤情,救下了婢子。
将军对婢子实无情意。只是见婢子眉眼有几分像夫人,便出了工钱,叫婢子伺候笔墨,和婢子聊些他和夫人少年时的事。是婢子,是婢子实在不敢重回那狼窝虎穴,才斗胆给将军灌了药爬上了将军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