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正这个名字,是你们俩一起取的吗?”程筝咬了下下唇。
这应该是件极其有意义的事情的,如果他们没有分手……
陈一拧起眉玩味地看向他。为什么叫怀正你心里没点数吗?
他说:“他起的。”
“为什么叫这个。”
“……心怀正义,天下太平。”
“……还挺有文化。”
陈一从不对自己信口胡诌的话负责,他点燃了一根香烟,上下嘴唇轻碰,吐出大团的烟雾。
又是良久的沉寂。
—
“行了,你想听的也都听到了,我可以跟你说的全说了,如果我不说,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些。”
“而有些我不能说的,就看你有没有机会听他讲了。”
大家都讲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真帮到底了,那就没意思了。
“什么…什么叫我想听的。”程筝不服气地呛回去。
“你想不想听我能看不出来?大哥,你以为你是什么藏得住事的人吗?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又跑到这吹风,你不就是想和我聊聊么。”
陈一残忍无道的“切”着,甩给他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程筝的脸红了又白,梗着脖子不理他。
一根烟燃尽,陈一抬眸欲走,忽然被远处森林公园的隐隐灯光夺去目光。
他倏地停下。程筝默默注视起他。
“你热爱北京这片土地吗?”陈一莫名这样问道。
“可能——”程筝很想说,可能爱吧,话没出口,他迟疑了,因为他似乎,很讨厌这里。于是他反问回去,“你喜欢这里吗?”
“我?没什么感觉,贺衡恩又爱又恨。”
贺衡恩……他把青春献给了这座辉煌的城市。
程筝的尾音就要随风飘散了:“他把青春,全部送给了北京嘛……”
“那你呢?”
“我么……也算是送给了它吧。”
只是并不辉煌。
“……走吧。”
“嗯。”
——
程筝走进寂静的客厅。沙发上有个隐约的轮廓,贺衡恩侧枕在沙发的扶手,一只手垫在脸下,腿上盖着一张毛毯,怏怏地随着电视机里古早喜剧片的人物动作转动眼球。
程筝靠近,影片的声音方能被收入耳中。
“你还没睡吗?”程筝在沙发尾站定。
“怕有人打电话叫我去认尸。”
“……不好意思我,我和陈一在外面吃了个饭。”
“在哪吃的。”
“河边。”
贺衡恩的表情此刻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无法理解地和程筝对视:“河边?吃的河里钓上来的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