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珩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起身重新观察这个房间,李管家在这里,那就说明封卿当时离得不远,但这个房间却没什么打斗痕迹,这不对劲。
视线重新放在李管家和他靠着的书架上,李管家整个人靠在书架上,呈现出一副不明显的保护姿态。
想到这里,陆司珩心跳加快,他迅速过去将李管家安置在一旁,检查周围有无机关。最后果然在一本书后面摸到了凸起,他伸手摁下去,书架缓缓移开。
见状,陆司珩飞速冲进去。
里面是个密室,刚进去就有人拿剑朝他刺来,感受到杀气,陆司珩迅速躲开并拿出自己的剑,刚要动手,那人突然愣了一下,随后单膝跪地道:“主子!”
见是自己派去跟在封卿身边的人,陆司珩立刻问:“封卿呢?”
“世子在里面,主子跟我来。”暗卫起身带着陆司珩穿过密道往里走,走到一处密室口,动手拧开石门,说:“就是这里。”
不等他说完,陆司珩便直接进了门。
入目就是封卿满身鲜血的样子,整个人闭着眼。陆司珩头顶瞬间像是被浇了盆凉水,他定在原地,一时竟不敢过去查看封卿的情况。
一旁守着的暗卫见状,主动道:“主子,封世子无事,就是有些发热。”
听到这句话,陆司珩紧绷的身子突然一软,差点跪下去,还是他强撑着,才没有在下属面前出丑。他缓了缓,然后走上前摸了摸封卿的额头,有些烫,又看了看其他地方,最终确定他是因为最近精神太过紧绷,再加上体力消耗到了极限,等一时放松下来便发了热,衣服上的血迹并不是他自己的。
好歹人没事,陆司珩松了气,他疲惫的坐在一旁,将人靠在自己身上,问暗卫:“说吧,怎么回事?其他人都去哪了?”
“今日天还没亮,便有人闯进定国公府,属下们奉命守在世子身边,世子担心定国公和郡主,便让一半人去守在他们二人身边。打斗的过程中,突然冒出另一拨人,他们帮着属下对付对方,世子让人带着定国公和郡主先离开,他留下吸引目标,带属下和暗二到了这间房子,结果世子刚打开密室就有几个人追了过来,暗二立刻把世子推进去将门合上,然后让李管家留在房间,属下和暗二往外引开对方,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李管家不知去向,属下以为李管家在密室里,便跟着进来了,结果发现只有世子一个人躺在地上,于是属下带着世子找到了这里,暗二则守在门口。”暗三说。
陆司珩理了理整件事情,猜测李管家独自一人留在外面的时候不进来是怕有人发现连累封卿,至于他中间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以那样的状态被人杀死,便不得而知了。
陆司珩摆摆手,说:“去联系暗十,看看定国公和郡主怎么样了,我带他先回将军府。”
“是。”暗三应了声,便出去了。
陆司珩起身打横将封卿抱起,直接回了将军府。
光治十六年农历六月二十六,崇阳帝驾崩,传皇位于五皇子萧景宸。
同年,新皇继位,定国号为绥,建元盛永。
新帝上位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平王的势力,朝堂内外震惊于新帝的手段,一时都安分不已;第二件事便是找北戎算账,命陆司珩接替陆放镇国大将军的位置,一个月之后出征,收服北戎国。
将军府
“将军!夫人!找见老爷了!”一人大喊着从外头奔向府里。
陆司珩扶着沈氏往外走,沈氏边走边问:“这次又跑哪儿去了啊?”
前几日刚下了场雪,那人跑过来时差点踩到暗冰滑倒,搓了搓手,冲手里哈了一口气,笑道:“您别担心,老爷觉得府里闷,出去转了转,我已经派人跟着了,正往回赶。”
“我能不担心么,”沈氏蹙眉道:“他上上次说出去买吃的,结果当街就抢了人家小孩子的糖葫芦;上次说要出去喝茶,结果把人家茶楼闹得鸡飞狗跳的,这回又出去闯什么祸了?”
那人只挠头笑,也没敢说话。
陆司珩踢了他一脚,骂:“李秋,你长本事了不是,还不说实话?”
李秋嘿嘿一笑,道:“老爷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不小心把布料店的布料给扯了。”
“扯了多少?”沈氏问。
“就……几匹布。”李秋笑。
“几匹啊?”沈氏语气加重。
“咳,”李秋摸摸鼻子,说:“好像,有,五六十匹?”
沈氏听后,稍稍松了口气,说:“还行,幸好不算多。”
陆司珩却不听他忽悠,直接问:“是什么料子?”
李秋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老实交代:“是……云锦。”
沈氏倒吸一口凉气,忍着脾气问:“可是苏家布庄?”
“是。”
苏家布庄的云锦是全京城最好的料子,一年也只卖百十来匹,陆放竟然一下子给扯了一半,沈氏气道:“你们这些底下的人就替他瞒吧,倒是出了事别来找我,我说不让他出门,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法儿的替他打掩护,这可好,今儿把人布庄拆了,明儿把瓷器店打了,府里的银子全用来替他还债了,等日后银子花完了,可都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听着沈氏的话,李秋一个字也不敢说。萧景玉让陆放服的毒药当时虽然没有成功封闭他的内力,但却留了毒素在他身体里,戚时谦用尽全力,才勉强保下陆放的性命,只是陆放的心性突然退回到孩童时代,每日只知道玩闹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