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还好,一问,莫渔的所有委屈就像有了发泄的缺口。
他也不说话,只掉眼泪,直哭得两只眼睛肿老高,虎口都被自己掐红了。
莫渔不理姚栾书,哭了个痛快,又跳下去照常画画。
中午吃完饭,又坐在水池旁哭了十几分钟,再跳下去画画。
好端端一个漂亮小孩成了眼泪罐儿,姚栾书知道是为了什么,感觉自己也不好劝,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多好的周天,本来可以一起吃个下午饭,晚上再好好过个性生活,都被搅乱了。
莫渔一个人在工作室画到天黑,出门一看下雪了。
他更难过了,他梦里的岑江格就是初雪那天的岑江格。现在岑江格都是他的了,也有初雪,可是初雪这天的岑江格居然不是他的。
他去公交站的路上悄悄又流了些眼泪,怕别人笑话,上车之后不哭了。
一路忍着从地铁上下来,周围还是热闹的地方,他又走远了点,站在树下开始流眼泪。
想做个长大的小人鱼太难了,他也没什么本事,怎么就这么难……
感觉再哭下去,眼泪都要在脸上冻成冰壳了,莫渔擤擤鼻涕离开了暂时庇护自己的树。
他不知道自己伤心了多久,反正看周围,公交是肯定没有了。
太惨了,莫渔踢着雪打算走回家,没走几步就觉得前边有人在看自己。隔了老远他都能认出来那是岑江格,穿着睡衣,站在雪里等自己。
管他什么别扭!
莫渔直接扑进了岑江格怀里,所有的复杂情绪都暂时退到了后边,他仰着头问:“来接我吗?爱我吗?给我吃好吃的吗?晚上还和我**吗?”
岑江格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只能亲亲他,把“对不起”放在了最前边。
雪还悠悠下着,很大,一片一片不停从空中往下落。
莫渔趴在岑江格背上帮他遮着落下来的雪,时不时低头亲他冻红的耳朵:“我好爱你的,你知道吗?”
岑江格说“知道”,想起什么又问他:“圣诞节快来了,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莫渔最近多学了一点知识,答道:“冈本001,加满!”
冈本001怎么加满莫渔不知道,他倒是知道浴缸怎么加满。
刚回家就被塞进放好热水的浴缸里,他急急地抬胳膊抬腿还想要岑江格,后来果然后悔了。
他还是被抱回床上,身上的热气都散发着香味:“浴缸太滑了,不利于我逃跑。”
岑江格给他擦头发,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莫渔继续点评:“不过把手不错,符合人体……工学,是这样说嘛!”
岑江格还是“嗯”。
找不到该说的话了,莫渔抱住岑江格的胳膊:“圣诞节,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岑江格停下动作,低头看他,过了好一会儿说:“我想你开心,不要再哭了。”
莫渔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人家刚才哭不是因为伤心啦。”
岑江格取了冰袋给他的眼睛消肿,想了好久,说:“我知道周三周五晚上你在干什么。”
手底的小人鱼明显缩了一下,他觉得好笑:“用了一些方法,就知道了。”
莫渔抗议:“你现在听起来特别像坏人。”
岑江格说:“我没打过工……”
莫渔贱贱地拖长声音打断他:“我找了一个富二代嘛!
岑江格捂住他的嘴继续说:“天气马上就冷了,怕你生病,怕你遇到危险,但是你特别想做对吗?”
莫渔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表决心,只是没穿衣服,看起来力度很弱:“我没有学历,像样的证件都是幻术变出来唬人的,我感觉在便利店值夜班特别好,我也其实不太需要睡眠,而且我很能打!”
岑江格怪怪地看着他,有种不恰当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他笑着说:“双倍时薪呢!”
莫渔兴致很高地“嗯”了一声:“秘密秘密!都让你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藏在秘密里的秘密是什么,但岑江格隐隐约约有了初步的猜想,他搂着莫渔睡好,试探着问:“是想给我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