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啊,我们还有法子。”丁夫人拭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将桌上珐琅罐子拽在手心,道,“晚宴会在王府的春园办,为娘的负责统筹规格样式。”
丁夫人打开珐琅罐子,给丁梨看过里头的白色膏体。
丁梨泪光闪闪,抬头问:“娘,这是什么?”
“……”丁夫人犹豫着,直到女儿又问了一遍,她才咬牙答,“引春。”
引春。
这就是引春呀。
丁梨瞪大双眼。
她听说过的,这种春|药混入食材无色无味、造价极贵;最为霸道的是引春没有解药。
“可是,”丁梨疑惑道,“母亲不是不让我编排德宁公主嘛!”
怎么手段和我想的一般无二。
“那是不让你编排你二表哥!”丁夫人道,“白家丢脸,我们丁家也跟着失面!”
丁梨歪歪头:“那要怎么……”
丁夫人语速又轻又快:“她哥哥来了呀。”
“原来如此!”丁梨拍掌大笑,旋即被丁夫人捂了嘴,声音急转直下,低如蚊蝇,“这么一来,德宁公主就不单是德行有亏,还与兄长乱|伦!就算是叔父,乃至圣上,都不能再叫尧哥哥娶她为妻!”
丁梨盈盈笑,好会儿目光一凝,赞道:“不愧是娘,姜还是老的辣!”
没注意到母亲红了的眼眶,丁梨只接着询问,眼中闪亮:“母亲打算如何下手?”
叹了口气,丁夫人叫女儿附耳过来,想法与一一她说尽。
末了,丁夫人道:“这件事你切不可掺和。若掺和,你就再嫁不得阿尧了。”
见丁梨抿着嘴认真地点点头,丁夫人起身。
她叫丁梨不要相送,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女儿好一会,这才独自离去。
北境春日将至。
飘雪次数虽说越来越多,只是每场风雪过去,地上积雪就越变越薄。
石径旁草木枝丫从雪中展露出来。
丁夫人匆匆走过,不小心被灌木树枝绊着,一个踉跄险些摔跤。
她定定神,从枝丫上摘开袍子,又扑了扑上头零碎的积雪。
不远处有个东西落在角落里,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凝神去看,不禁皱了眉。
一只丑陋的、真实的、死去多时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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