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胳膊撑地,坐起来。
定了神,她向吴双缓缓挪去。
不知是因为怕不小心弄死她,还是为了慢慢折辱她,祁林虽然反复打骂,倒没有伤及祁兮要害。
若非千噬散好巧不巧在吴双走后毒发,祁兮又怎会如此狼狈。
听到屋内动静,门口人影晃了晃。
或许是因为门前逆光,或许是因为毒药木了神经,祁兮眼前只剩光影朦胧,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依旧能感受到祁林逼近。
祁林的身影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她紧紧扼住,再也逃脱不得。
祁林是来找司空礼的。只是一路听了些“德宁公主不检点”之类的传言,一打照面不由分说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祁兮疼得犹如万针穿骨,疼得过了也就木了。因而祁林那些手脚功夫,祁兮其实感受不甚明显。她只是太疼、太疼了。
“给祁家丢脸。”
祁林声音似乎离她很远,就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水面。
旋即一阵冰冷从头浇下,有什么器皿咣当摔得粉碎,空气里刹那腾起桂花香。
是巫鸦给的桂花酒。
闻到酒香,祁林突然笑起来。
“可以,可以!事没办成,人倒挺享受。”他言语嘲讽,“离州,没有桂花酒吧?”
祁兮不言。
高处的声音突然拉近,祁林阴恻恻问:“是司空礼送你的?”
祁兮依旧不答。
“怎么,勾搭完白尧,勾搭白河,现在又是司空礼。武艺比七岁时都差,勾引人这块,你倒是无师自通。”嘲讽里透着股恶狠狠,祁林揪起祁兮衣领,又嫌恶那股湿嗒嗒的桂花香,祁林松手,女孩子摔落在地。
吴双悠悠转醒。
迷糊间听见祁林说话,吴双下意识去寻祁兮身影。
忽地,她听见有脚步向这里奔来,快而沉稳。
身影闪到门前,刷地一声,整面门墙应声碎裂。刹那间尘土漫天,砖石木瓦翻飞。
刀剑碰撞过了两招,定下身形,祁林缓缓抬头。
“不是司空礼啊。”祁林说。
祁兮心头一动,抬头去看。
白河。
光影朦朦胧胧,什么都分辨不出。
奇怪的是,她就是知道那白河。
“祁林公子。”白河说,“都是亲家,来离州怎么不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