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她在,他需要她在。
白河第三次问过红豆,祠堂祭典即将开始。
原本红豆认为,白河该说的都说了,祁兮来不来都是她的选择。如果祁兮不愿意来,谁也不能,也不该叫她改变主意。
只是红豆从未见过白河如此神情,又觉两人关系不该因此闹僵,当下做出决定。
红豆说:“白二公子稍等,我去问问祁兮姐姐。”
难得的,白河没有阻止她。
从春园到祁兮别院,路途不长也不短。
只因今日封侯大典,虽说白河三申五令拒绝大办,可到底是离州城大事,百姓们自发庆祝,街坊巷里借着由头做促销活动的商贩也是不少。因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也就不足为奇。
还好红豆会些轻功。
她身轻如燕上房奔走,踩过青砖石瓦,踏上繁茂高树,往前,再往前。喧嚣的热闹氛围被她不断甩在身后,又不断出现在她周遭。
红豆看到城中最高酒楼挂出招展显眼的红绸布,红绸布被风吹得呼啦乱飘,她绕过红绸布,祁兮小小的别院出现在眼前。放大,再放大,她置身其中。
红豆在前院落定,几乎失了魂魄。
她身后大门洞开,院里稀稀拉拉躺着好些人,都是她熟悉白王府的下人。
红豆上前查看,全是一刀毙命。无论是端茶倒水的婢女,还是有些功夫的护院,无一例外。
心下骇然,红豆正要站起,忽地身后一阵寒意,她僵在原地。
明亮刀尖晃向脖颈,背后有人喊了声“住手”。
是祁兮的声音。
祁兮姐姐没有死。
喜忧参半间,利刃收回,身后人哧哧笑。
“要不说你废物?几招都接不住,功夫退到如此境地,竟还顾得上别人?”
红豆转身。
她看到一个黑衣束发的公子,杀气凌冽。他的身上有些湿漉漉,散发着新鲜血液特有的铁锈味。红豆看他眼熟,瞥见那与祁兮有些相似的眉眼,忽地回忆起来。
她在接亲途中见过的。
祁家二公子,祁林。
祁兮的跋扈哥哥。
红豆尚且不知如何招呼,目光忽地瞥见祁兮,顿时慌了神。
远处祁兮撑着门柱强行站着,穿了一身雪白暗纹华服,头发却乌糟糟散在肩头。
泥土和血渍不知怎么弄得满身都是,她的袖口身上被撕开好大两个口子,透出里头白色的中衣。
红豆登时鼻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