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一片狼藉。
我在废墟中颤抖着双手。
我放了一把火,烧了那片竹林,烧了那个竹屋。
火光冲天,仿佛多年以前我曾看过这样的画面。只是现在的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想起一双向我伸出的手——
那究竟是救赎,还是毁灭?
第18章
苏幕在一片狼藉中将我拉了起来。他揪着我的衣领说,让我把傲霜剑还给他。
“这样罕见的千年冰石,想来只有在极寒之处,用心头血浇筑,用修为护铸,才能铸就这般锋利的剑。”
“也许你觉得他对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好实在傻得可笑……只是因为他总是舍不下他爹自幼教他的怜悯。”
“他恨死了那些害死他爹的人。也因为这样,他知道,是他让你变得和他一样。所以才会加倍地对你好。”
“你让他的那点悲悯被放大了,知道吗。他在悯你,更在悯他自己。”
“他和我说,他要的是一个指望,一个像他爹一样支撑他活下去的指望,”苏幕看我的眼神向是看一个死物,“我看,他想要的不过是个彻彻底底的死心罢了。”
“我会还给他的。”我的手紧紧攥住傲霜,麻木地说。
第19章
我一步一步走上天山,想,照替我铸傲霜时,是不是也这般冷。
在这种地方生出真火真不容易啊。
生真火的功法和魔功的心法相冲,可是只有真火能铸剑,也只有真火能熔剑。
身外是将皮肉冻得毫无知觉的冷,体内是被魔功反噬时的痛。那痛起初并不明显,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口,可慢慢的,就像那小虫子慢慢爬遍了全身,一口一口毫不留情地咬着。
可这痛和他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了些。他夜夜来此连铸七夜,我却只需片刻就能让这剑再成废铁。
我仰着头,看着那块石碑,想,照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照的父亲是如何给他铸剑的呢。
我之前问过照,为什么他父亲那样一个温雅的人,会给为他铸造的剑取这么一个名字。
照一开始似乎是不想说的,可耐不住我的软磨硬泡。
他说:“其实……刺骨是我后来改的。这剑,我爹给他取名为怀柔。”
真是可笑啊……怀柔。
照和他的父亲都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