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眼睁睁看着我弟弟被他们灌到胃出血吗?”叶初潇情绪少有的激动,她想到弟弟刚才捂腹的样子,不敢想她来之前他喝了多少,而叶家若是一直这样羸弱下去,这样的处境会不会变为常态?
“我顾不了那么多,而且刚刚,差点就要成功了”叶初潇极力克制,可眼圈还是红了起来,“傅先生,您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我都谈好了签合同,现在您要把对方的工厂关了今天来的那些人您都没留情面我们在苏浔就只有和他们还有商榷的余地,现在您让叶家如何是好?”
傅怀砚微怔。
心情阴郁,竟失了周全。
可他向来做事不给人留后路,更何况那些人不是善茬,就算叶家与其合作,也难保后面不招惹麻烦。
他看着身边的女孩儿,她胸口起伏,没看他,扭过头望着窗外。
好像是掉眼泪了。
知道她第一次应对这样的局面,心里肯定害怕,下来后还被他说了一通。
意愿合作对象的工厂还都要被他端了,叶家前路不明,心里更着急。
心脏某处突然被狠狠揪住。
他有些后悔了,方才说话语气那么重。
傅怀砚僵硬的面色缓下来,温沉的嗓音也柔了,带着哑意。
“我赔你。”
“我让陈特助筛选附近合适的工厂,明日将合同给你送来。”
外面的风雨,就别淋了。
“不行,”叶初潇听了却急,她转过身,泪水被她悄悄擦干,微微颤抖的卷翘睫毛上还沾着两颗遗漏的珍珠,“那是你的工厂,叶家没有理由白白接受。”
他先前说可以找他帮忙,可叶初潇犹豫这么久,之所以始终不开口,就是不想让叶家成为依附别人的菟丝花。
再说他们接受了傅家的好处,以后拿什么来还?
其实叶初潇觉得奇怪,也没来得及问——傅怀砚为什么会来这里?
前两天他说的,分明是明日才到苏浔。
出现在饭局,问她有没有事,又为她出头。
现在又告诉她,这样危险,她不该来。
叶初潇咬了下唇。
她觉得自己与他的交情还没到这样的地步。
贸然接受别人的好意,会让她不安。
况且,像傅怀砚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如果他肯花时间和精力,那必定是有所求。
而她一无所有,只想保护家人。
思及至此,她更坚定了:“傅先生,不用麻烦您了。”
“合作商我们会再找,总会有办法。”
小玫瑰倔强不肯低头,就算被大雨淋湿了花瓣,也始终不愿他帮她。
曾经笑颜如花递给他花束,对着他毫不设防的小女孩,如今在他们二人之间竖起一道高高的围墙。
“不需要回报,”他低沉的声音淡淡哑,似乎情绪不高,但话语听起来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初潇,我大概能猜到你的顾虑。”
“你不用担心,我不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叶初潇放在座椅上的手倏然一紧。
他怎么不叫她叶小姐了?